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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顏一時間心血翻湧,忽然不能控制,騰地坐了起來。
雲遲又睜開眼睛,看著她。
花顏伸手捂住心口,似忍著什麼,半晌,終究忍不住,轉身趴在雲遲的身上,一手推開帷幔,吐出了一口鮮血,盡數噴灑在了床邊地面的金磚上。
雲遲面色大變,猛地起身擁住她,急道,“怎麼了?”
花顏怔怔地看著地上的大片鮮血,月光照在地上的金磚上,那血泛著黑紫金色,她死死地抿著嘴角,只覺得嘴裡一片腥甜。
腦中乍然響起金戈鐵馬聲,金鐵交鳴聲,震天動地的哭喊聲。
她猛地伸手捂住了耳朵。
雲遲驚駭不已,對外大聲喊,“小忠子!”
“殿下!”小忠子聽著雲遲這聲音驚急,連忙在外面應了一聲。
雲遲對他急聲吩咐,“快,速去讓賀言立即過來。”
“是!”小忠子不敢耽擱,急忙往賀言的住處跑,一邊跑一邊想著一定是太子妃身上的毒惡化了。
賀言得到信,連外衣都來不及穿,便拿著藥箱子,跟著小忠子快步往正殿跑。心中納悶不已,少主的毒怎麼會惡化了?明明這些日子都控制得很好,日漸減少的趨勢,難道是因為太子殿下這幾日沒運功祛毒?所以,又控制不住了?
雲遲覺得等賀言來的過程十分漫長,他恨不得自己抱著花顏去找賀言,手臂收緊,不停地喊花顏的名字。
花顏一動不動,人是醒著的,但又不是清醒的,只捂著耳朵,神色怔怔地看著地上的大片血跡。
雲遲喊了她許久,都不見她應答一聲,又等了一會兒,等不及,剛要抱花顏下床,外面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他動作頓住,對外面喊,“快進來!”
小忠子挑開門簾,賀言提著藥箱子大步進了內殿。
小忠子連忙先去掌燈,賀言快步來到床前,因為太急沒注意地上的血跡,只在小忠子掌燈後,室內真正地明亮起來,才看到了雲遲慘白著臉抱著花顏,花顏的臉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難以形容。
賀言伸出手去,“少主,老夫給你把脈!”
花顏一動不動,似沒有發現有人進來。
雲遲強硬地將她捂著耳朵的一隻手拿給賀言,急聲說,“快!”
賀言此事也覺得花顏不對勁了,連忙給她把脈,片刻後,他驚異地說,“少主體內脈息混亂不堪,氣血翻湧,心血逆施,心緒十分雜亂,但不像是毒素惡化,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雲遲自然也不知,立即問,“可有大礙?”
賀言搖頭,“從脈象上看,沒有性命之憂。”話落,又道,“但少主這般不對勁,老夫一時也難以從脈象看出癥結所在,請殿下告知,之前發生了什麼?”
雲遲聽說花顏沒有性命之憂,微微放下些心,冷靜了片刻,目光落在床前的地上,沉聲說,“她忽然嘔血了!”
賀言順著雲遲的目光,這時也看清了地上的大片血跡,面色大變。
雲遲又說,“本宮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本宮每日都是看著她睡下才睡的,今日乏累,便先她一步睡著了,不知為何突然醒來,便看到她神色恍惚。”他頓了頓,抿了抿嘴角,“本宮對她詢問她是否在想蘇子斬,她搖頭與我說了一句話,問是否吵醒我了?我沒答,她忽然起身,便大吐了一口血,然後便是這樣了。”
賀言仔細聽著,驚道,“難道少主是因為子斬公子心中難受?”
雲遲的臉色又暗了暗,連抱著花顏的手指都血色盡褪,青白一片,但他還是說,“她搖頭了!”
賀言咬牙,對雲遲以過來人的角度說,“太子殿下,老夫活了一輩子,知道女人最善於口是心非,相反,也心是口非。少主為了子斬公子來南疆奪蠱王,如今卻被太子殿下您所救,放棄子斬公子,以身相許,這對她來說,想必一直心中鬱結,越積越多,今日才以至於承受不住,嘔出血來。”
雲遲身子震了震,一種難言的不能承受之重驀地籠罩在了他身上。
賀言見雲遲這般,方才驚覺自己也許不該說這樣的話,可是看著花顏的模樣,好好的一個少主,從來都是陽光明媚的,活潑好動的,淺笑嫣然的,灑脫隨性的。
可是如今,這般癔症的模樣,似天空中驀然折斷的風箏,似秋風裡的落葉,似冬雪裡被嚴寒凍枯的蘭花,沒有半絲精神和生機,似沉寂在無盡的黑暗裡,他覺得心驚駭然心疼。
臨安花家世代偏安一隅,累世居於臨安,不涉皇權,不涉高官貴裔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