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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麻,興許對他才是最好。
有時候人的執念是得不到,雲遲之於她,是得到了,再放手,相較於得不到,總歸是不同的。
她也閉上眼睛,忍著痛徹心扉,低聲說,“雲遲,對不起。”
雲遲伸手捂住她的嘴,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抖著嘴角說,“你沒有對不起誰,更沒有對不起我,別道歉。”話落,他暗啞地說,“若是說對不起,應該是我,死活非要拉著你嫁我,導致你開啟了心裡塵封的魔障,飽受折磨,我若是早知道,我……”
花顏反手又捂住他的嘴,拿掉他的手,低聲說,“是我的決定,不關你的事兒,與生俱來的魔障,怨不得你,雲遲,你我這幾個月,我雖受了幾回傷,但著實快樂。”
雲遲不再說話,住了口。
花顏咬唇又沉默片刻,輕聲說,“你要聽四百年前的事兒,我便撿記得的,與你說說吧。我們今日就好好說說話。”
雲遲艱澀地點點頭。
花顏便與雲遲說起了她與太子懷玉從相識到相知再到兩相傾許那些刻在她靈魂深處的過往,被她出生後每逢想起便發瘋的難受的咬牙塵封起來的記憶,似乎一直在就靈魂深處待著,從未淡去,談起來,依舊如在四百年前。
那些風花雪月,海誓山盟,那些山重路遠,一路扶持愛重,那些支離破碎的卻綿綿長遠的記憶,似劃破了時空,穿梭回了後梁。
雲遲靜靜地聽著,翠園湖畔,曲江河畔,春江水邊,登天樓上,楊柳依依,杏花盛開……杏花……
他想起了她命人送來東宮的那一枝幹巴的杏花枝……
是他自己要聽,卻在聽著的過程中,將自己嫉妒得骨子裡都酸澀得要瘋了。
若非愛且深,情且長,又怎麼會刻進了靈魂深處淡不去化不開解不除哪怕重活一世四百年後依舊成了魔障?
他忽然聽不下去了,伸手重新捂住花顏的嘴,啞聲說,“不要說了!”
花顏陷在回憶裡,腦中光影紛飛,片段層層閃現,她自己也才發現,原來無論過了多少年,無論什麼時候,她都忘不了忘不掉。
哪怕她愛上了雲遲,四百年前的過往依舊深深地刻在骨子裡,剜不掉拔不去。
她知道聽這些,對於雲遲來說,無異於抽打他的心,但他想知道,她既然說了,除了魂咒二字,別的便也就不想隱瞞了。
多少年,除了那一次哥哥逼問,她從未吐口一言半語,如今對雲遲說出來,她反而莫名地輕鬆了些。
雲遲開口阻止,她便住了口,似洩了一身力氣,軟倒在了雲遲的懷裡。
雲遲忍了忍,壓了壓,到底是承受不住,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瓣。只聽著這些記憶,他便受不住,幾欲發瘋地嫉妒,不敢想象,他們若是悔婚,她離開他的身邊,不再嫁給他,嫁給別人,他是不是真的會瘋。
唇齒相碰,輾轉允吻,一改他待她素來的溫潤柔和,瘋狂的幾乎要將她吞噬入腹。
雲遲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清晰地認識到他的嫉妒,嫉妒得發瘋,嫉妒那個刻在她靈魂深處記憶裡的人,與他有著同樣身份的太子懷玉。
天下人人皆知,後梁懷玉帝,身為太子時,一身才華,身為帝王時,同樣悲憫天下,一身抱負生不逢時,雖是末代帝王,但卻成了後梁江山唯一的一顆也是最後的一顆啟明星。
她嫁入東宮,做他的太子妃,他稱帝,她陪著他做他的皇后。
他忽然不甘心他與花顏就止步於此,忽然不甘心自己就這般窩囊的想退縮悔婚。
他心中猛地生起了一個想法,她若是真的癔症無解,有朝一日天命大限,那麼,他就陪著她,一起死,來世,也一起生。
什麼江山帝業,這一刻,在他的腦中,什麼都可拋卻,唯獨她,他發狠的發瘋的想要她。
想要她這一生都屬於他,想要抹平她刻在靈魂裡的記憶,刻畫上自己的印章和印記。
他從來不知道傾慕戀慕愛慕一個人能使人發瘋,他自詡因為執著地要娶她已經做了讓朝野上下天下人非議也不在乎算是到了極致,但如今才發現,那些都微不足道。
如今他才方知,他嫉妒死了,嫉妒一個四百年前的古人,那個人,太子懷玉,帝王懷玉,他滿腹才華,只不過是生不逢時而已。
她與他相知相愛嫁給他陪著他伴著他,從太子到皇帝生死追隨,來世亦不忘。
他嫉妒得覺得胸腹裡住了一座火焰山,讓他覺得似乎要把自己燒著了,這一刻,他只想抹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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