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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比。又怎會在這當口怪他的失禮?
在去章華宮的路上,秦珣不停地對自己說:“假的,都是假的,他們在騙你。”趕緊去看四弟,
只看一眼就行,一眼就能戳破他們的謊言。
過去幾年裡,秦珣不止一次來過章華宮,對章華宮極為熟悉。宮門口的小太監看見了他,似是嚇了一跳:“殿,殿……”
“你們殿下呢?”
那小太監瞪大了眼睛:“他,他……”
秦珣不等他說完,便大步入內。
剛進章華宮,他就看到了院內那兩合抱粗的梧桐。樹幹乾枯枯的,刺得他眼睛發痛。
他的心猛地一顫,竟不自覺地放慢了步子。恐懼由心底滋生,一層一層浸染著他的心。他的腳似有千斤重,竟再也無法邁動。
他對自己說,不要多想,你進到宮室裡,就能看到四弟了。
他一步一步挪著自己的腿,向正殿而去。
門虛掩著。他推開門,一室冷寂。冬日的餘暉照進,慘白,蕭索。他怔怔的,突然不敢再往前走去。
身後一陣腳步聲教他的心驀然一喜:“四……”
他轉身看去,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四弟身邊的宮人掬月。一年多不見,本就清瘦的她看著似乎更瘦了一些。
秦珣咳了一聲,像過去無數次那般問道:“四弟呢?”
掬月的眼眶紅了,她一面行禮,一面道:“奴婢見過三殿下。四殿下,已經入土了。”
短短半日內,這是秦珣第三次聽到四弟的死訊。他氣血上湧,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掬月緩緩跪了下來:“三殿下平安歸來,真好。可惜我們殿下,再也看不到了。”
——四殿下出事的訊息剛傳回來時,掬月也是不信的,直到四殿下的棺槨被運回,她才相信殿下是真的不在了。
相伴十餘年的人去世,她自是難過。但是難過之餘,她也有些慶幸。這未嘗不是最好的結果。殿下的身世作為秘密,深埋在地下。他們這些知情者不必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而四殿下也不必再艱難地活著。
但願下輩子,四殿下可以做一個尋常人家的姑娘,千嬌百寵,可能會更幸福一些吧?
秦珣扯了扯嘴角,真是,一個兩個三個,都在咒四弟。四弟好欺負,他可不好欺負。
他也不管跪在地上的掬月,離了正殿,去寢殿,去偏殿。他就不信了,他們能把四弟給藏起來。
寢殿沒有人。
章華宮已經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所有器物均是素色。
他心中大慟,他不信他們說的是真的。可是他今日所見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他們並沒有騙他。
可是,怎麼可能呢?
他怔怔地坐在四弟尋常坐的椅子上,一顆心浮浮沉沉,不知所思。
掬月抱著一個匣子:“殿下,這是我們殿下去河東之前經常看的。如今三殿下回來了,那就交給殿下吧。”
宮裡又要放出一批宮人了,四殿下沒了,她也沒了留在宮裡的必要。稍微花些錢運作一番,她到年後就能出宮了。
她知道殿下和三殿下一向很好,她多次勸告殿下疏遠三殿下,可是殿下都不肯聽勸。殿下不在了,這些東西,留在章華宮也沒用了。
見三殿下呆呆的面無表情,掬月輕嘆一聲,將匣子放在他跟前,悄悄退了出去。她心知傷痛需要排解,她不宜留在此地。
她想,看三殿下這樣,也不枉他們殿下與他交好一場了。
秦珣的注意力終於被那個精緻的匣子所吸引。他開啟匣子,映入眼簾的是他熟悉的字跡:“珩弟親啟”。正是他自己所寫。
他顫著手翻了一下,全是他寫給四弟的信。按照日期,擺放得整整齊齊。他寫的信大多很簡短,只寥寥數語,可四弟竟一封不差地好好儲存著。
像是有一隻手狠狠地攫住了心臟,痛得他難以呼吸。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他拿著最上方那一封還未開封的信,心痛難忍。
原來四弟,並沒有看見他的歸期。
一時間,許多破碎的畫面在他面前一一閃現,他竟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他還記得他離京前,四弟對他依依不捨。那麼,一直不捨得他離開的四弟,怎麼就捨得離他而去呢?
一聲輕嘆將他從深思中喚醒。秦珩抬頭,看向不遠處的身影。
他不知道天是何時黑的,殿內黑乎乎的,只看見模糊的人影。他試探著問:“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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