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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的小人兒見到江阮,咯咯笑出聲,江阮很是驚喜,這倒是難得了,她家女兒竟然要找孃親了。
祁燁看著母女倆逗樂的樣子,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溫和,指指對面的椅子,“桓兒過來坐。”
榕桓走上前,先是對祁燁行了禮,然後落座。
祁燁親手為他斟了茶,“嚐嚐你嬸孃泡的茶。”
榕桓接過來一口飲下,將空杯盞遞到祁燁面前,祁燁無奈搖頭,又為他斟了一杯,“真是同花琰在一起時間長了,如牛飲水。”
祁燁往後靠坐在椅子上,看著榕桓,緩緩開口,“朕昨夜夜觀星象,卜了一卦。”
榕桓握著茶盞的手頓了一下,有些發愣,昨夜是長樂的滿月宴,三叔飲了些酒,不是回來便睡了嗎?還有時間夜觀星象,卜卦算命?
祁燁偏頭看向窗外,雙手攏在懷裡,聲音沒有什麼起伏,“這卦象顯示,你與長樂有些緣分。”
榕桓眉頭輕皺,不知三叔是何意思,不由看了一眼江阮。
江阮也有些納悶,猜不透祁燁是何心思。
不等兩人過多猜測,祁燁便開了口,“桓兒,朕要為你和長樂定下婚約,你可樂意?”
這話,不止榕桓驚訝,連江阮也訝異無比,長樂尚在襁褓中,而榕桓再過幾年便可以娶妻了,怎可定下婚約?
榕桓個子雖比同齡人要高出許多,心智也比普通孩子要成熟的多,但是到底只是個十歲的孩子,男女之事,哪裡會知道,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祁燁。
祁燁眸子從窗外的花樹上轉回來,停留在榕桓臉上,定定的看著他,似是看著他,又似是透過他的臉在看另一個人。
當年義父尚未救他出宮時,便早已收養了一個孤兒,那孤兒便是榕桓的父親,也便是他的大哥。
二哥與他都是義父後來才收養的,義父常年在宮裡,大哥於他和二哥而言,便是半個父親。
大哥本姓為榕,但義父是太監,註定不會有子嗣,便改了姓氏,隨了林姓,想要為林氏傳宗接代。
可是義父出宮後,對他這種做法並不贊同,卻又勸說不了大哥,於是等到榕桓出生時,義父便給榕桓取了桓這個字,雙木為林,也算是了了大哥想要報恩的夙願。
祁燁與沉錦常年呆在軍中,朝堂形勢一片混亂,蔡相與皇上鬥志鬥法,長樂軍便成了其中的犧牲品,再加之官員之間徇私舞弊,剋扣糧草之事便時有發生,那些年都是大哥用自己經商的錢財為長樂軍籌謀錢糧,解他們後顧之憂。
那場大火後,他痛不欲生,恨不得隨了大哥而去,他夜不能寐,一閉上眼睛便是鮮血,便是火光,便是性命,那些年的痛苦悲傷重擔一朝爆發,那些時日,他幾欲瘋狂。
就是那時,師父為他卜了一卦,他命中會有一女,命格與皇宮相沖,不能養在宮中。
除了這些,還有一言,便是,這孩子浴血而生,是為他來償還債務的。
那時他還不是很懂這卦象的意思,等到長樂出生,他才真真切切的明白。
長樂出生那日,並沒有生在宮裡,而是出生在相府,相府內屍體橫陳,血流成河,榕桓神智癲狂,而長樂便是這個時候出生的。
祁燁闔了闔眼眸,聲音微澀,“若你願,自此以後,長樂便是你榕家的童養媳,你帶回府裡養著,若你不願,你與長樂自此以後,永不相見。”
榕桓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他,“為何永不相見?”
祁燁摸著杯壁,垂著眸,“你還有另一個選擇,不是嗎?”
榕桓並不是很懂童養媳是何意思,但他卻並不想與長樂永不相見,於是毫不猶豫的點頭,“好。”
江阮抱著孩子的手微微收緊,祁燁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偏頭,與她的視線交織在半空中。
這一刻,兩人都沒有說話,江阮卻似乎讀懂了他。
祁燁轉頭,淡淡道,“明日起,長樂便去你府中居住,會有奶孃嬤嬤一同前往,吃穿用度一律等同宮裡,待長樂及笄之後,與你完婚。”
他是有私心的,這世上,除了母后與阿阮以外,能夠被他全然信任的人,只有二哥和榕桓,他的女兒不能養在宮裡,他能放心交付的只有二哥和榕桓。
可是二哥這個性子,豈能照顧好一個孩子,看樣子,倒還不如榕桓照料的好,可是她一個女孩子家,與榕桓雖是兄妹相稱,卻沒有血緣關係,養在府裡算什麼?他的女兒豈能受人非議。
而且,照現在的情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