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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那時候的事情,祁燁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江阮用臉蹭了蹭他的脖子,安撫著他,“莫怕,已經過去了。”
祁燁微微闔了闔眸,將二哥滿身鮮血的模樣從腦海中揮去,才緩緩開口,“我帶人去了崖下搜尋,崖下往北二十里是個小鎮,鎮上有十幾個村子,我們找了半個多月才在一個偏遠的村子裡找到了二哥,而當時照顧二哥的是一個姑娘。”
“那姑娘便是楊家小姐?”江阮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祁燁把她往上託了託,點頭又搖頭,“當日,我找到二哥時,只見了那姑娘一眼,她臉上覆著面紗,看不清樣貌,不過一面,我便將二哥帶走了,當時情況緊急,不容多留,等到戰事結束,我們再回到那個村子,那姑娘已經離開了。”
“那二哥可有見過她長得是何模樣?”他與她在一起待了半個多月,總不能一面也沒見到吧?
“二哥那次受了很重的傷,又加之有追兵在後,那姑娘根本就不敢請大夫,用的都是自己從山上採的草藥,二哥那些日子一直在昏迷,就剩一口氣了,若不是花琰醫術高超,二哥當年便死在那裡了。”
江阮聽得心中一緊,戰場有多兇險可想而知,而他卻在那裡待了十幾年,想到這些,江阮便覺一陣後怕,忍不住摟緊了他。
似是察覺了她的心慌,祁燁偏頭在她微涼的臉上親了親,又接著道,“至於那些日子她是如何幫二哥擺脫追兵,又與二哥發生了何事,就不得而知了。”
“就連二哥知道的也不多,他只說朦朧模糊間覺得一個女子在照顧他,二哥對她。。。”祁燁嘆了口氣,“二哥對她一直情根深種,這也是他這些年一直不肯成婚的原因,這些年二哥一直在找她,只是一直也尋不到。”
江阮聽完,長舒一口氣,“二哥原來這般痴情。”
“可是你又如何確定楊家小姐便是當日那姑娘的?”江阮納悶。
“我見過那姑娘的眼睛,今日見到那楊家小姐,便覺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似的。”他對那女子的眼神記得尤其清楚,當日他帶二哥走,那姑娘站在馬車旁望著躺在馬車上的二哥,眼中那抹深切的情緒,當日他並不懂,卻記住了那個眼神。
後來有了阿阮,知曉了男女之事,才明瞭,原來那是深情,是不捨,是悲切,是愛戀。
“阿阮,二哥等了六年,好在上天待他不薄,我很高興。”
他的聲音裡似是有些微的哽咽,不知為何,江阮的眸子也紅了,這些年,他一直覺得欠了所有人,那些傷痛壓在他的心頭,隔些時日便會裂開傷口,流血不止。
江阮微涼的手捂在他的臉上,“相公,這怕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雪了,春天就要來了。”
他揹著她在雪地裡慢慢的走著,雪花被清風吹佛在兩人的髮絲上,附上了薄薄的一層,遠遠看去,像是白了發一般。
*
翌日天微亮,江阮便被孩子的哭聲吵醒了,江阮方起身,便看到祁燁穿著中衣抱著長樂在殿內走來走去哄著她。
他看著懷中閉著眼睛哭的委委屈屈的孩子,眉頭緊鎖,似是有什麼煩心事兒一般。
江阮從床上下來,她下床的聲音驚動了祁燁,他臉上的表情迅速隱去,看向她,聲音溫和,“我聽奶孃哄了很長時間不見她消停,便抱過來哄哄。”
江阮對孩子的哭鬧已經習以為常,一邊穿著衣衫一邊問月谷,“桓兒還未醒嗎?”這孩子也不知為何,就與桓兒投了緣,只要桓兒在身邊,便乖巧萬分,只知道睡覺,可是隻要桓兒離開時間長了,她便任由誰也哄不了。
“桓兒小公子昨夜未在宮裡睡。”月谷回道。
“未在宮裡?”這一月以來,不管多晚,他都是會來宮裡宿下的,昨夜怎麼會不在呢?
正說著,榕桓拎著一個籃子從殿外大步進來,“三叔嬸孃。”
祁燁鬆了一口氣,忙把孩子塞到他懷裡,“你去哪兒了?”
榕桓一接過去,小人兒的眼淚瞬間便止住了,撲稜著小手攥住他的衣衫,吧嗒著嘴閉著眼睛睡著了。
祁燁,“。。。。。。”
榕桓一身勁裝,大冷的天,他的臉上帶著些細汗,江阮拿起帕子給他擦拭臉上的汗水,“怎麼大早上的就出這麼多汗?也不怕著涼。”
榕桓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江阮第一次見到他笑。
“嬸孃,今日我能帶長樂回府嗎?”榕桓看著江阮,眼中帶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