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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朝局,但是她知道誰是好人,誰對尚且單純的她給予溫柔辭色,哪怕這溫柔背後,或許也有那麼多的思量。
謝映棠長到十三歲,其實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小姑娘情思是一切煩惱的開始,可此時此刻,她想,《西廂記》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張生聞琴聲越牆而來,至少可以看見鶯鶯了。
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謝映棠忽然聞到一絲冷香。
這氣息如此熟悉,僅僅那幾日短暫相處,便讓她一直念著,直到斷了閣中薰香。
她回過頭來,果真瞧見了那“玉人”。
成靜右手拿著鋤頭,左手提著燈籠,正站在那處,見是她,倒是驚訝萬分,“翁主?”
她深深地看他一眼,斂目朝他行禮,“成大人。”目光落在他滿是汙泥的手上,問道:“成大人在做什麼?”
成靜原本想問她為何在此,可他藉著燈光,隱約可以看見小姑娘溼潤的水眸,他忽然便不想問了。
心照不宣之事,若不想承認,便不必問。
成靜笑了一聲,聲音卻聽不出絲毫欣愉,“我方才將鼕鼕埋了。”
謝映棠驚道:“它……”
“我入宮匆忙,侍衛將它和幼崽安置在府中,前幾日它越牆去了謝府,許是以為我還在那裡,衝撞了府中旁人,被亂棍打死。”成靜嘆息一聲,眸子轉暗,“我今日若不尋機回來,那群幼貓也將活不成了。”
謝映棠只覺心被狠狠一揪,難受得喘過不氣來。
她沉默許久,問道:“我聽聞,大人被封為荊州刺史,這幾日便要啟程了。”
成靜“嗯”了一聲,看清她眼中傷心之色,不由得笑了,“刺史掌管一州,手握軍政之權,雖地處偏遠,卻為要塞,我此去並非貶謫。”
她信了一半,又問:“大人將如何處理這些貓兒?它們太小,又失了母親。”
成靜沉吟道:“我會派人尋來母貓,待它們足月,便將它們分別送人。”
謝映棠抓了一把裙襬,心底一橫,問道:“不若將它們送我撫養?”
成靜皺了皺眉。
謝映棠忙保證道:“我阿兄管不了我這一點,我身處謝府,奴僕眾多,也可以將它們照顧得很好。”
成靜失笑,聲音清雅低沉,他道:“那就勞煩你了。”
謝映棠點了點頭,只覺無話,憋了半晌,終究只說:“此去路途遙遠,大人保重。”
他頷首,“有緣再見。”
她便與他告別,沿原路回去。成靜命會武功的下屬將貓兒送入牆那頭去,謝映棠將貓兒一隻只抱回了閣樓,然後更衣入眠,重新進入夢鄉。
這一夜好夢。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卷 完。
第10章 求娶
元昆三年春,三月初四。
胡人碦吉爾布率軍奇襲嶢關,連破三城,直逼盧氏,盧氏守將借兵於荊州刺史成靜,彼時刺史正於宛城商討事宜,遂千里增援,奇兵克敵。
彼奏摺遞迴洛陽之路奇逢大雨,刺史未得聖命擅自出兵,逾半月,聖旨抵達荊州,詔令刺史成靜歸洛陽面聖。
三月二十五,刺史成靜抵京,中護軍王琰奉帝命,親趨城外相迎。
春雨綿綿,帝京滿街鮮綠被洗刷一新,望萃居前車馬不絕。
沿街喬木參天,馥郁花香溢滿街頭,觸目即是盛世繁華景象,最高的閣樓前,御筆親書“望萃居”三子,其後朱牆高立,氣派非常,小販莫敢在此地吆喝。
細雨催人,街頭人影寥落,混入暗暗天色,朦朧如褪色水墨。
望萃居前,行幰緩停,四匹赤兔胭脂馬並驅而止,四角朱旗之上,銀絲壓邊的謝族圖騰迎風一展,車廂四角風鈴清響,鏤空雕花紫檀木車廂華貴異常,車轅鑲金,引起行人紛紛側目。
望萃居前小廝見此車停在此處,駕車之人面色肅然,顯然是大族中人,忙小跑著上前,賠笑道:“不知是哪位貴人大駕?”
駕車之人淡淡道:“無須你管。”
此人看起來越發不好惹,小廝忙識趣地退了下來,老老實實候在一邊。
等了不知多久,連馬兒也開始踢起前蹄,望萃居上下來一白裙小姑娘,步履從容,帷帽邊沿輕紗掩身,隱約可見窈窕身形。
馬車邊等候的侍女連忙迎了上來,笑道:“小娘子這回可是贏了?”
小姑娘彎腰走上馬車,微微一笑,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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