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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沉不願狡辯,低聲承認道:“曲陽一事,在下確實愧對大人。但事出有因,等在下發現時已無力挽回了。”
“我知道都是熊悅的手段,不怪你。但是你們兄弟二人同時棄我而去,就算我能體諒你們,寡君可真的動怒了。”
顏沉吃了一驚,“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顏大人還不知道你仲兄的事?”
“何事?”顏沉微微感覺不妙。
王孫卻輕嘆一聲,說:“你隨熊悅走後,我把顏騁的自薦書推舉給了寡君。寡君覺得十分滿意,便聘他過來。可是這顏騁也是出爾反爾之輩,明明已經到了伊闕,卻突然辭行了。”
“辭行去了哪裡?”顏沉著急地問。
“這倒沒說,不過聽聞他往南方去了。”
“南方?難道是楚國?”
王孫卻輕蔑地看過來,“不然南方還有哪裡?我看是嫌我周國微小,突然想去郢都碰運氣。你們顏家人怎都言而無信呢?”
王孫卻接下來的話顏沉沒有聽,他震驚於顏騁突然去了郢都。如果說他的這個決定,與在伊水樓的面談無關,顏沉是不會相信的。
顏騁,你為何要去楚國?難道就為見一見自己弟弟所愛的女子,然後再一次將她奪走嗎!
第61章 春夢
秦魏兩軍甫一對陣; 魏軍就表現出一種頹勢。秦軍則驍勇善戰,人數又佔多,把八萬魏軍節節擊退。
伊闕城中再不得安寧; 半月前還熱鬧非凡的街市已經蕭條了; 街上行人越來越少,都拖家帶口地逃入洛陽; 帶去不安的情緒和恐怖的流言,把洛陽也染上一層驚悸的灰色。
這日早朝時辰未到; 顏沉五人就來到宮城。朝堂前已經站滿了卿大夫; 大家交頭接耳; 憂心忡忡,沒人留意到他們的到來。
這樣最好,比起被西周諸臣的故意刁難; 還是被視而不見來得清靜。
顏沉五人聚在一起,很想趁現在交流一下,但周圍耳目太多,怕被聽去故意曲解意圖; 扣上一切莫須有的罪名。
此刻五人的心思恐怕是一樣的,對視過後俱是苦笑搖頭,好在沒站多會兒; 朝堂的門就開啟了,西周君姬節已端坐在丹墀之上。
群臣步入,齊聚殿下,拜舞起居畢。姬節詢問伊闕的情況; 得到的答覆比昨日更加不妙。姬節沉思不語,焦急之色溢於言表。
安靜了半晌,姬節突然抬頭,瞪著下面同樣沉默不語的卿大夫們厲聲說道:“你們都啞了嗎?就這樣等著犬戎主攻入洛陽,落個跟鎬京一個下場嗎?”
“大王,外臣顏沉還是主張陰合於趙。秦魏交戰,魏軍必敗,伊闕失守,秦接下來必定攻周。如今秦王心思不在洛陽,不如趁機派說客赴邯鄲陰合趙國,待秦軍攻來,好替周國調停戰事。”
又是顏沉最先站出來。他從來不怕當出頭鳥,一有想法就照說不誤,何況他現在的目的就是要出人頭地。
然而又有人竊笑道:“周毗鄰韓魏,關係不錯,而且魏王已派了軍隊對陣秦軍,不如就去魏國求援,何必跑那麼遠去趙國呢?”
“就是,就是。韓國與那犬戎主也有冤仇,派說客去遊說韓君調停才是上策嘛。”
兩句冷嘲熱諷把臺下卿大夫的情緒點燃了,紛紛奚落起東周來的五個臣子。
姬節對顏沉的失信還是耿耿於懷,只瞟了他一眼,扭頭問宮他道:“卿有何見地?”
宮他是西周老臣,人望高,有賢名,對顏沉五人最為友善。他就站在最前面,被西周君點名後慢慢踱出,筆直擋在顏沉前頭,說道:
“原國恃秦而輕晉,秦因鬧饑荒無暇顧及時,原被晉滅掉了。鄭國恃魏而輕韓,魏攻蔡無暇顧及時,鄭被韓滅了。邾莒亡於齊,陳蔡亡於楚,皆因恃援國而輕近敵。所以大王,現在周恃韓魏而輕秦,日後國恐傷矣。”
“卿的意思寡人明白了,可這跟眼下的處境有何關係?”姬節問。
“大王,周國陰合趙國既是先見,也是高見那。”宮他聲音緩慢而用力,隨便一句話就像至理名言。現在他這樣一說,就等於把顏沉誇讚了一番。
姬節還是雲裡霧裡,皺起眉頭,非常不情願地看了顏沉一眼。
顏沉覺察到了,毫不畏懼地開口說道:“秦軍此役志在必得,若想禁秦攻周,莫若令秦魏交戰。臣縱觀大局,能讓秦軍戰後屈服聽令的強國,只有趙國。”
“既然如此,更要聯合韓魏兩國了。”
“韓魏不是不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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