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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孝慎皇后,還肯成全她的名節,並讓她的神牌放在宮裡受後世香火,你們陸家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明明就是貪婪又虛榮,偏偏死不認賬,要把罪責推卸到別人頭上。”上官露道,“你運氣好,碰著陛下也是個仁慈的,始終記念著孝慎皇后的好,哪怕明知先皇后利用他,明知你也利用他,他還是一意孤行,要補償你們,讓陸家再享輝煌。於是你順理成章的當上了太后。可就像我說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陸家失勢時,不思自己的過錯,只一味怨天尤人,陸家得勢了,也不想想到底是誰給你們的恩寵,你父親私吞國庫,甚至侵吞陵墓裡的陪葬品,這些事,你都知道,但你阻止過嗎?你只顧著享受你的榮華富貴,而且要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榮華富貴,一旦得不到了,就是別人的錯,這不是是非不分是什麼?你陸家到今天這步田地,是自己種下的禍根,怪得了別人嗎?!陛下夠厚待你們得了,你們卻一次次讓他失望,你父親的行徑,哪一條犯的不是死罪,可陛下饒過他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後也沒有要他的性命,而是流放。你說我跟你一樣,說我跟你有共同點。”上官露氣的笑了,“你簡直是在侮辱我!”
“我知道你們都說我毒辣,可我何曾像你姑母那樣害過陛下的子嗣?他的孩子哪一個不是平平安安來到這個世上?如果你非要說肖氏、段氏和韓氏,那是她們罪有應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上官露一字一頓道,“我上官露夠寬容的了。”
“至於你說我為家族籌謀,我不敢說我大公無私,但我上官露當皇后的每一天,我家裡從上到下沒有人動過公帑一分。我父親在任上,十幾年不進京,烏溪風沙揚塵,異族繁多,動輒有兵戈之爭,你們陸家有誰能代他受一天的,我就收回我今天收的話!”上官露質問道,“有嗎?啊?!”
“你們陸家的男人只知道鬥雞遛鳥,吃喝嫖賭,上官明樓卻是實打實的十年寒窗,兩榜進士出身。”上官露望向的太后的眼神裡有明顯的不屑,“太后,你們陸家出過舉人嗎?哪怕是一個!”
太后被問得啞然良久,面色漲的通紅。
“接下去,我要說你不知道的。”上官露看了一眼太后手邊的鹿鶴同春低漏刻壺,一炷香早就過去,時間差不多了。
“你說我保護上官明樓,沒錯,我是在保護他,但那是因為他和陛下有血親。”
太后瞠目結舌:“你說什麼?”
“他是先帝淑妃上官柳的兒子!”上官露道,“所以就算我什麼都不做,陛下也不會虧待上官明樓的,你懂了嗎?”
太后沉吟良久:“皇后果然好辯才。”
“我說的是事實。”上官露其實很想告訴太后天機營的事,李永邦不是總想著剷除天機營嗎,可要不是天機營,哪裡來那麼多的情報?情報越有價值,得到的資訊越多,越能處於優勢位置。
太后努著嘴道:“好一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麼哀家就要問問你了,哀家就算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可並沒有傷你性命,你能當上陛下的正妃,也是我的提議,你怎能恩將仇報!”
“你居然栽贓我謀害太皇太后,這等罪名!!!”太后閉了閉眼,十分喪氣的嘆息道:“哀家這回是翻不了身了。”
“不錯,太皇太后這件事是我和老祖宗一起設計的。”上官露毫不避諱的承認,“但是太后您說您沒害過我?”上官露乾笑一聲,“太后是真的上了年紀不記得了?那我鞋子裡的那根針……”上官露不禁喉頭一哽。
太后怔住:“你……”
上官露苦笑:“太后是不懂為什麼我明明早就發現了那根針卻又放回去是嗎?”上官露突然大聲,捂著心口道:“你知道我拔出那根針,又把針放回去,來來回回那麼多次,我有多煎熬!你沒害過我?嗬,可笑,我的孩子,是個成形的小公主,出孃胎的時候,兩個小拳頭握的緊緊地,渾身發紫。”一滴眼淚順著眼眶落下,上官露心頭大慟:“我何嘗要她死,我何嘗捨得!你能體會我把針又放回去那一刻的心情嗎?你膽敢說你沒有害過我!”
太后也尖聲道,“所以你就讓那些腌臢的下等人來羞辱我是嗎?”太后的手狠狠的拍著一旁的几案:“可哀家是太后,堂堂大覃的太后,金尊玉貴,怎能任人隨意踐踏!上官露,你讓我在遂意麵前抬不起頭來,你讓我痛不欲生,我恨不得將你剝皮抽筋,丟入無間地獄!”說著,用尖利的手指指向上官露:“當時我就發誓,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你失蹤那幾年,我一直在想,你千萬別死,因為我也要讓你嚐嚐同樣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