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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惱指責呢?
她本沒安好心,雲烈及昭王府上下卻對她以誠相待;所有事情若要往源頭上說開,那還是她理虧的。
算了,就這樣吧。
得往前看,畢竟明年且有得忙呢。
第17章
為照顧昔日的手下同袍,昭王府所用的人多以從臨川軍中解甲歸來的兒郎為主,因此昭王府與臨川營中的情形差不多——
幾乎也是個和尚廟。
這群兒郎從前在臨川過慣了“陣前揮刀、曠野跑馬”的肆意日子,解甲後久在王府中拘著,本就憋屈得渾身不自在,難得除夕之夜滿城歡騰,又逢今年雲烈也在,一個個就放開膽子撒起了歡。
在這種普天同慶的日子裡,哪怕是三五成群醉至酩酊失態、鬧他個大縱不靜,也是律法、民風與人情都會允許的。
到了亥時,兒郎們大多已醺醺然酒意上頭,再不能安分圍爐守歲,一群人勾肩搭背呼啦啦湧到中殿的院裡。
墨黑天幕下,拳來腳往的喧譁笑鬧、煙火騰空的絢爛流光,伴著爆竹聲聲,將昭王府攪做這繁華京城、人間煙火中最痛快鮮活的一隅。
就連雲烈也一掃平日的板正身姿,環臂斜倚在中殿臺階的廊柱旁。
許是被熱鬧的氣氛感染,又或許是烈酒佳釀的後勁終於姍姍而來,那高大英武的身軀平添了三分薄醉慵懶,閒適安然如林間月下一頭收了殺氣的猛虎,目光平和而滿足地望著四下鬧騰的夥伴們。
“殿下。”
帶醉帶笑的渾厚沉嗓近在咫尺,雲烈應聲回頭。
來人是個圓臉漢子,約摸四十左右的年紀,醉醺醺的笑眼此刻正眯成兩道縫。
他的腋下拄一雙柺杖,左腿處空空蕩蕩。
這是昭王府名義上的侍衛之一,他出身農家,父母亡故、無妻無子,因傷殘自臨川軍解甲後,無家可歸也無路謀生,就被雲烈以“侍衛”的名義庇護在此。
類似這樣的人在昭王府並不少,這也是雲烈身為堂堂的開府王爵,卻時常窮到兜比臉乾淨的原因之一。
圓臉漢子眯眼笑著抬起右手,將拎在手中的酒罈子遞過去,“新年好啊。”
雲烈淡淡笑著接過,仰脖就著壇邊沿往口中灌了些許,姿儀神情爽朗卻從容,又透著一股親近熟稔的寬縱。
就如從前在臨川時那般,凡得點什麼,都是大家分而食之;沒有主帥與小卒的隔閡,也沒有王爵與布衣的藩籬。
既能共生死,又豈不能共餐食。
“新年好。”雲烈隨意用手背抹去唇上殘餘的酒漬,順手又將那酒罈子塞回圓臉漢子的懷中。
那圓臉漢子帶著三分醉意咧開笑來,“今年殿下一回來,這時時有肉還有酒的日子,倒真是好得很。”
“都是我昧著良心從別人手中‘賒’來的,將來還須得給人還上,”雲烈笑意促狹地拍拍他的肩,“省著點喝。”
圓臉漢子使勁點點頭,將酒罈子抱緊了,嘿嘿笑道,“明日起我就勸他們都把酒戒了,不然殿下再這麼拆東牆補西牆地窮下去,要討不到媳婦兒了!”
“滾,說得像你就討到了媳婦兒似的!”雲烈口中笑罵一句,抬腳虛虛踹過去。
那腳尖只是稍稍碰了碰對方的衣袍下沿,聊表踹意,並未當真踢上去。
圓臉漢子警醒不減當年,單手抱緊了酒罈子,明明拄著拐呢,卻靈敏一個側身避過,哈哈笑著逃走了。
雲烈笑著衝他的背影“呿”了一聲,又環臂懶懶靠迴廊柱。
目光不經意地上揚,就看到廊下那個迎風招搖的小魚燈。
彩紙糊成胖乎乎的身軀,不能燉湯又不能火烤,只會瞪著那傻魚眼居高臨下地衝人憨笑。
——它模樣乖巧,夜裡點亮了掛起來就好看的。
耳畔驀地響起這句笑吟吟的軟語,雲烈面頰發燙地“瞪”著那個高懸的小胖魚燈。
若這時有人遞過來一面鏡子,他定會為鏡中人那溫柔到幾乎要化成水的眼神感到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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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陳總管的記性,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破。
等他再度想起“唔,彷彿還沒告訴殿下,羅家的人昨日也來過”這件事時,已經是除夕夜的正亥時了。
原本在廊下看熱鬧的雲烈早已被熊孝義拉到院中,和大家沒形沒狀地鬧作了一團。
當陳叔在中殿院裡群魔亂舞的陣仗間終於看到雲烈時,險些沒給氣笑了。
昭王殿下正和熊孝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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