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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我誤會了,”雲烈轉頭覷著她,作恍然大悟狀,“原來同手同腳走路,意思是你內心無比從容,一切盡在掌握?”
羅翠微垂眸一看,自己果然有同手同腳的跡象,只能惱羞成怒地清了清嗓子,低聲道,“閉、閉嘴!再廢話,信不信我扣、扣你五車糧?”
雲烈勾了勾唇,自寬袖之下探出手去,將她發僵的柔荑握在手裡,“放心,我會護著你。若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時,只需看著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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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二人需以皇族家禮覲見帝后及雲烈生母蔣容華,並與皇室親族見禮。
認真說起來,二月裡在泉山獵場時,羅翠微也是在聖駕跟前晃悠過半個月的人,按常理來說不該緊張。
可那時畢竟是隨駕出遊,說簡單點就是一大幫人跟著陛下去玩;只要別出現言行無狀之事,老老實實混在人堆裡,通常是不怎麼惹人注目的。
然今日的覲見卻是大婚前禮的一部分,這其實意味著自即日起,只要羅翠微與雲烈沒有中途分道揚鑣的打算,在餘生裡的時時刻刻,她的言行舉止隨時都會被眾人矚目審視。
這對她來說,是與之前全然不同的,新一段人生的真正開端,由不得她不緊張。
照雲氏皇族的家禮,皇子皇女們的伴侶初次與宗親見面時,對長輩無非就是奉茶禮敬,答長輩問名之類;與平輩之間便是執盞相觸,以示和睦。
向長輩奉茶禮敬這一樁還好說,無非就是皇叔、皇姑母及他們的配偶,加起來也沒超過二十人。
但到了平輩這裡時,羅翠微便覺得頭昏腦漲,整個人都木了。
畢竟顯隆帝膝下兒女眾多,連他老人家自己有時都鬧不太清楚誰是誰,羅翠微與雲烈一道,在太常寺禮官的引領下一個個認過去,到了也沒真記住幾個。
同輩中最後壓軸的自然是雲熾、雲沛、雲煥、雲汐這幾個。
此時的羅翠微面上雖淺笑得宜,其實腦中早已亂成漿糊,只以餘光瞥著身旁的雲烈,見他做什麼便跟著做罷了。
今日畢竟是在帝、後跟前,又是皇族家禮的正經場面,這幾位倒也沒誰莽撞到做什麼小動作。
再加上之前的三個多月裡,少府屬官時常到昭王府為羅翠微講解各種禮儀,此刻又有云烈時時在側維護周全,是以她雖緊張到舉止略有些僵硬,但總歸沒出什麼差錯。
在帝后跟前的見禮原本是羅翠微最擔心的,沒想到一切還算順利,待到轉去雲烈生母蔣容華所居殿院的途中,她忍不住長長舒了一口大氣。
見她猶如神遊歸來,目光終於重新活泛了些許,雲烈噙笑握了握她的指尖,沉聲輕道,“待會兒到了我母親那裡,無論看到什麼樣的場面,你都不必驚訝。若有什麼疑問,晚些回府再慢慢說。”
他的生母只是在他開府後才封了不上不下的五等“容華”,是以並不能被他稱為“母妃”。
羅翠微腳下略滯,先抬眼瞧了瞧行在前頭引路的宮人與太常寺禮官,見他們都沒有回頭,這才疑惑地看向雲烈。
瞧著雲烈唇畔笑意略淡,輕垂的眼波中有淺淺苦味,她雖滿心疑惑,卻還是怔怔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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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顯隆帝與雲烈之間算是“不鹹不淡”,那雲烈的生母蔣容華與雲烈之間就是“非常冷淡”。
根據羅翠微的觀察,這冷淡的源頭主要在雲烈這一方。
雖蔣容華明顯想要與雲烈拉近母子關係,可每一個熱切的話頭都被雲烈淡漠的態度彈了回去。
待到將禮數一一行過,太常寺禮官便退了出去。
蔣容華一襲盛裝端坐主座,見已無旁人,這才眉心凝了輕愁,柔聲對座下道,“待大婚之後,殿下又作何打算呢?”
雖她精心妝點,若是細看,還是瞧得出她的五官偏於清秀,氣質本是柔婉的那種。
此刻帶些淡淡愁緒,就更給人以弱不禁風之感。
聽出她這話顯然是對雲烈說的,羅翠微眼觀鼻鼻觀心,端正坐著,並不打算插言。
沉默片刻後,雲烈才平淡地應道,“待有了打算之後,自當知會母親的。”
言下之意是等打算好了之後再通知她,並沒有要與她商量或接受她建議的意思。
蔣容華卻像是全然沒有聽出雲烈話中的疏遠與抗拒,語重心長道,“依我看,殿下還是該早些想法子留在京中,才是上上之選。”
因雲烈領兵戍守臨川多年,又才大捷凱旋而歸,通常來說,待到大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