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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激,竟然成了刺殺他的內應。刺殺他這種事,皇帝心裡清楚幕後真兇是誰,但宮中若無內應,那人的手也伸不了這麼長。
他早有疑心,卻仍在等,舒嬪畢竟是奕柔公主生母,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小小年紀就失去親孃,只可惜舒嬪讓他失望了。
皇帝在霞光裡站了很久,才一路走到大殿門口,推開了養心殿閉合好幾日的大門。殿內的昏暗剎那間被漫天霞光碟機散,他頓了頓,對方淮輕聲道:“舒嬪那邊朕就不去了,明日朕會擬旨讓她去元山寺祈福,此去路途遙遙,舒嬪身子不好,就不用回來了。”
這是最體面的死法。奕柔是公主,不能有一個刺殺皇帝的生母,否則今後在這宮裡有何臉面。
皇帝頓了頓,又道:“舒慶元在江南斂財無數,一個小小的江南節度使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呵,北郡王一向就打著江南鹽政的主意,恐怕他們早有聯絡。朕這四弟可真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當初與朕爭這江山爭得頭破血流,如今都十年過去了,他還沒死心。”
方淮道:“臣以為北郡王之事目前還不足為懼,只是,這些年來舒慶元對江南鹽務把控得死死的,江南的鹽政今後怕是有好長時間都理不清了,這才是當務之急。”
皇帝點頭,終於踏出了高高的門檻,看著天邊最後一道霞光:“朕在這養心殿待得太久,是時候出去活動活動了。下月初三是太傅的忌辰,這麼多年朕一直未能親自去探望他,想來也是朕這做學生的太薄情。方淮,你知會一下孟言和內務府,準備準備,朕要下江南走一趟。”
***
煙花三月下揚州,這都四月了,皇帝忽然心血來潮要下江南。
他這場大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眨眼間出了養心殿就生龍活虎,再無大礙。
舒嬪忽然奉旨去往元山寺祈福,皇帝這邊又要去江南私訪,宮裡一時間可忙懷了。內務府人人焦頭爛額,司膳司也忙著選人手,畢竟皇帝要出行,沒幾個靠譜的廚子隨行,萬一皇帝吃不慣外面的飲食可怎麼辦?
昭陽倒是不擔心,這種事情自有頭上的頭上的頭上的姑姑們去辦,她這種小小的典膳能被選中?呵,除非是她家祖墳又冒青煙了。
哪曉得不過三兩日功夫,乾清宮忽然傳旨到了司膳司,皇帝有令,命司膳司典膳昭陽隨行下江南。
尚食局上上下下女官無數,圍在司膳司門口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介小小典膳,究竟有多大的臉面才叫皇帝親自派人來司膳司,指名點姓要她伴駕隨行?眾人的眼神千變萬化,複雜得很吶。
昭陽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她能說什麼?舔著臉笑,說皇帝不愛吃甜愛吃鹹,吃了她的零嘴上了癮?要真這麼說了,恐怕皇帝第一個把她叉出去丈斃!天子的臉面可不是拿來這麼損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這裡的妹紙們,七夕快樂:)!
七夕的我還在努力碼字,致力於做單身寶寶的好閨蜜。
真的忍心不冒泡就跑了嗎?(?????)
☆、眼兒媚
第十章
皇帝下江南是微服私訪,隨行有暗衛百人,方淮與趙孟言隨駕。
昭陽早有耳聞,皇帝的暗衛都會飛簷走壁,青天白日裡看不見,一旦遇事就神不知鬼不覺冒了出來。
出行那日,運河上朝陽初升,浩風撲面。碼頭上停著一艘巨大的樓船,黑瓦青簷,硃紅船身,船壁有明黃色雕花紋飾,船桅上的藍色旗幟在風裡鼓圓了肚皮。
皇帝在浩浩蕩蕩的送行人群裡登船,昭陽遠遠地瞧見瀾春長公主一直拉著他的衣袖不松,心道這兄妹倆的感情可真不錯。
她哪知道瀾春此刻正湊在皇帝耳邊說:“聽說江南人傑地靈,鶯歌燕舞,秦淮河上夜夜歌舞昇平,熱鬧極了。二哥你在宮裡操勞這麼些年,趁機放鬆放鬆也好,若是看上了江南女子,不拘帶回來也給我瞧瞧,好讓我知道那邊的人是不是真的吳儂軟語、腰如柳枝。我還想跟她們學學唱曲兒彈琴呢,哦,還有怎麼著讓自個兒媚眼如絲。”
出行在即,眾人的目光都看著,皇帝笑得一臉慈愛,摸摸瀾春的頭,輕聲耳語。
“江南女子就不必了,還是讓朕替你物色個管教嬤嬤吧,教教你在出嫁前如何做個循規蹈矩、頭腦清楚的長公主。”
瀾春臉色驟變,傻了眼。
昭陽一心以為皇帝召自己隨行,怎麼著她也算得上是在司膳司揚眉吐氣、風光了一把。哪知道她隨另兩名尚食局女官上了船,住進了底層的小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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