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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他是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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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琢磨不透,皇帝他看起來身體康健、毫無異樣,為何稱病,又為何放任流言四起呢?
次日她依然按照皇帝囑咐,做了一食盒的零嘴往養心殿去了。哪知道德安引她進了殿,殿中卻不止皇帝一人,還有個身著宮裝面容姣好的姑娘坐在那。
昭陽沒見過瀾春長公主,但看這年紀、打扮和她那與皇帝有五六分相似的容貌,宮中除了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人,遂恭恭敬敬請安:“奴婢昭陽參見皇上,參見長公主。”
瀾春好奇地看著她:“你是二哥跟前的人?我怎麼沒見過你?”
皇帝招手,讓昭陽把食盒拿過去,側頭對瀾春解釋道:“不是我跟前的,是司膳司的人。”
昭陽很殷勤地替皇帝掀開食盒蓋子,瀾春湊過來一看,驚道:“咦,這不是那日趙侍郎……”她恍然大悟,睜大了眼睛瞧著昭陽,“這些東西是你做的呀?”
昭陽愣住,不明就裡地點點頭。
哪知道瀾春驀地笑起來,側頭望著皇帝:“二哥,原來她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若不是她那包——”
“瀾春。”皇帝適時打斷了她,面色不太自然,“你手還沒好全,不宜在外久留,還是回自己宮裡去好好將養著。”
昭陽卻分明聽清了瀾春的話,眼巴巴地追問道:“長公主,您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瀾春瞧瞧她茫然的表情,再瞧瞧自家哥哥略微嚴厲的眼神,撲哧一聲笑出來:“沒沒沒,我就隨口那麼一說,你無須放在心上。”
她朝皇帝搖搖頭,滿面春風地走了,臨走前還不忘從食盒裡抓了滿滿一把零嘴。
昭陽眼巴巴地看著她揚長而去,又回過頭來望著皇帝,她很想知道救命恩人是什麼含義,可皇帝這樣子約莫是不會告訴她了。
德安還是堅持要她先試吃一遍這食盒裡的吃食,然後皇帝才能吃。她就連吃個糕餅都心不在焉,不停思索方才瀾春長公主的話。
最後皇帝看著她第三次伸手去抓那僅剩兩塊的龍鳳喜餅,終於還是沒忍住拂開她的手:“只剩兩塊了。”
語氣不太妙。昭陽倏地回過神來,訕訕地請罪:“奴婢沒長眼,請皇上責罰。”
皇帝這一次吃得不太踏實,這典膳心裡想的什麼明明白白刻在臉上,還眼巴巴地看著他,他連那喜餅到底什麼滋味也沒嚐出來,最後匆匆合上食盒蓋子,揮揮手,讓她下去了。
傍晚的時候,方淮來了,在養心殿裡一待就是好幾柱香的功夫。
刺殺一事有進展了,那太監負責太廟香火供奉,平日不得私離太廟,更沒法與宮外傳遞訊息。方淮把矛頭集中在他這幾個月以來都與誰接觸過,果不其然發現了苗頭。奕柔公主生母舒嬪的心腹宮女三番兩次趁夜去往太廟,有一次被熟識的宮女遇見,她稱自己同族的表哥在太廟當差,抽不開身,她是去遞家書的。
那宮女一面與太廟裡的太監接頭,一面往宮外遞“家書”,打著舒嬪的旗號,內務府的人也不好攔著。
方淮還查出而舒嬪這幾日頻頻派人前往太醫院打聽皇帝的病情,一向明哲保身、怯懦安靜的她這次竟比後宮任何人都要更關心皇帝的安危。
皇帝站在大殿裡,從西窗照進來的昏黃霞光映在他單薄的中衣上,衣袂如鼓風般蕩在空中。他背光而立,面上的神情有些模糊,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龍案上的端硯,最後慢慢移開,在空中有些遲緩地鬆了開來。
方淮道:“皇上一聲令下,臣即刻帶人前往湘雲殿調查此事相關人證物證,將那宮女菡萏帶走。”
“不必了,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查的?”皇帝低低地笑了兩聲:“我一心盼著舒嬪莫要牽扯進來,只可惜事與願違。舒慶元在獄中什麼都招了,我仍留著他沒有發落,還想等到奕柔生辰之後再做打算,結果她就是這麼回報朕的。”
舒慶元是舒嬪的父親,任江南節度使,負責江南一帶鹽務相關事宜。國庫一年所入十之七八來源於鹽務,可江南私鹽氾濫,對國庫有不小影響,皇帝一心想整治私鹽氾濫的風氣,但這麼多年來派了無數官員去江南,亂子倒是出了不少,可成效甚微。
三個月前,江南一帶大小官員聯名上書參了舒慶元一筆,皇帝這才知道原來舒慶元就是這江南鹽政出岔子的罪魁禍首!他貪汙受賄,包庇私鹽富商,當地百姓連鹽都吃不起,個個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他將舒慶元壓入大牢,舒家滿門由重兵把守,聽候發落,沒想到舒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