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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雅緻,寓意著萬年長青。
正中前的椅子上坐著的是正嘉皇帝,這精舍內的光線比養心殿要暗淡,正嘉的臉便浸潤在半明半暗之中,越發顯得天威難測。
他因才接見過輔臣,身上穿著一件明黃色的緙絲龍袍,頭髮卻仍是半綰半披散著,雙眸似開似閉,這幅姿態,像極了正打盹或者假寐的一隻老虎。
薛翃上前,仍不跪地,只稽首垂頭道:“貧道參見妙元真君陛下。”
郝宜在旁邊笑吟吟地,見她不跪,又聽如此稱呼,嚇得臉上的笑容灰飛煙滅,急得要給她打掩護,卻不知怎麼說起。
不料正嘉聽了這個稱呼,慢慢睜開眼睛:“你稱朕什麼?”
薛翃說道:“回陛下,是妙元真君陛下。”
正嘉似笑非笑道:“你也知道朕的道號?”
正嘉既然一心向道,便有許多奇異的想法,去年便給自己封了這樣一個“凌霄上清妙元真君”的道號。
薛翃說道:“道門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陛下的向道虔心。”
正所謂“跟聰明人說話”,句句都和心意。正嘉非但不肯計較薛翃的不跪之罪,反而龍顏大悅:“和玉,怪不得朕高看你,你果然是朕的同修知己。”
郝宜聽到這裡,那顆心才又好端端地揣了回去。不禁用佩服的眼光看向薛翃。
薛翃卻面色如常,並沒格外喜悅之色,只道:“貧道聽說真君犯了舊日頭疾,不知太醫可看過了?”
正嘉沉沉的目光始終不離她身上,此刻又嘆了聲:“看是看過了,只是那些人,懶怠的很,沒有一個能給朕拔除病根兒的。”
郝宜聽到這裡,忙道:“道長的醫術是極高明的,不如趁機給皇上看一看?”
薛翃道:“雖無十分把握,但若能給真君陛下解除一份病痛,自然不敢推辭。”
正嘉嘴角微動,道:“那就再好不過了。郝宜,你挪一張椅子過來,讓和玉給朕診脈。”
郝宜忙親自去搬了一個紫檀嵌牙菊花紋圈椅,放在正嘉的下手。薛翃躬身道:“貧道謝陛下賜座。”
於是就在圈椅上落座,正嘉將手搭在圈椅的月牙扶手上,薛翃看著那熟悉的手腕,遲疑了一刻,終於抬指輕輕地搭了上去。
她的手指細嫩,指腹嬌軟而微涼,正嘉將目光從那隻小手上挪開,近距離打量面前的女子。
卻見她垂眸凝神,容色秀麗而端莊,臉上自然是一點兒粉黛都沒有,卻天生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青眉如黛,櫻唇如朱,膚白如雪,螓首修頸,晶瑩有光似的,令人看著亦覺著賞心悅目,美妙絕倫。
這瞬間,皇帝竟覺著自己的病痛可以不藥而癒。
作者有話要說:
正渣:啊~~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小薛:我可去你的吧~~~
第16章
那茵犀香是是自漢朝時候傳入中原的,乃是西域國的貢品,本來早就失傳,只是正嘉一心修道,對這些香料、丹藥之類的也格外上心,催促著內造局,近兩年才又將這香制了出來。
只是畢竟是西域之物,香息跟中原的平和中正大不一樣,在清香之中更有一點淡淡地蔭蔭涼意若隱若現,給人一種有水汽浮動的氤氳錯覺。
正嘉自個兒也很少用這香,所以郝宜是再也猜不到今兒他竟動了這念頭。
郝宜在旁邊偷偷地打量皇帝,卻見他雖看似面色淡然,但已經不是先前淡然裡透著肅殺那種不悅。再看薛翃,更是面無表情,秀麗的臉容端莊的像是薄情寡慾的神仙,雖然面對的人是這天下獨一無二高高在上的皇帝,對她來說,卻彷彿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郝太監越發暗自驚歎。
但是不管在正嘉跟郝宜眼中的薛翃是如何的模樣,對薛翃自己而言,卻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天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將手指按在了皇帝的手腕上、而沒有立刻彈開。
這一次的診脈異乎尋常的漫長,因為薛翃根本就摸不著皇帝的脈,不是因為皇帝的病情奇異,而是因為她的心魂早就不復安分,心跳的聲音好像從胸口穿到了雙耳,她聽不見脈搏,也探不到脈息躍動,茵犀香的氣息太怪異了,燻的她幾乎要再像是上次一樣直接暈厥過去。
在正嘉皇帝的目光注視下,薛翃抬手,右手的五指猶如最曼妙的蘭花,瑩白如玉,纖纖素淨。
她緩緩地張開又握起的姿態,卻又像是曇花的瞬間開閉。
“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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