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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夏,許,高,正是當朝最為著名的幾位輔臣,也代表著京師的四大家族,就連冬月這小丫頭,也自然如雷貫耳。
冬月道:“小師姑俗家姓高,難道就是這顏夏許高之中的‘高’嗎?可如果她是天子腳下的官家小姐,家裡又如何捨得讓她當女冠?”
“你入門才兩年,有些門裡的舊事不知道也罷了,”綠雲道:“當初祖師遊歷京城,小師姑才八歲,體弱多病,高家又崇信師祖,所以才舍她入門跟從修道,後來祖師臨終之前交代,說小師姑十五歲有一道生死劫,果然兩年前那次不是差點就閉氣了嗎?”
冬月忙道:“我正是在這件事後才入門的,聽說整個人斷了氣,都有人建議師父把她安葬了,可師父謹記師祖的話,又多等了兩天,終於才活了過來。但雖然醒來,卻彷彿沒了魂魄似的,跟先前判若兩人,且不許人碰觸,一旦沾身就如瘋狂,又休養了一年多,才恢復了正常。”
“所以小師姑的性子乖僻些,也是有的。”綠雲點頭,又小聲道:“這次師父特帶了小師姑回京,我想,大概是想把她還給高家了。”
冬月有些羨慕:“原來小師姑出身果然矜貴不凡,若我也有小師姑這樣的出身,我也不當女冠,回去當給人伺候著的小姐了。”
綠雲笑啐了一口,眼見到了和玉的住處,兩人不約而同屏息靜氣。
綠雲上前,先恭敬道:“綠雲冬月,奉師父命令,來給小師姑送晚飯。”
說了兩遍,室內毫無動靜,綠雲詫異,命冬月上前敲門,也無反應,兩人大膽將門推開,卻見室內空空如也,並沒有和玉的身影。
***
孩子的淒厲啼哭聲,被北風吹送,在夜色裡顯得格外高亢。
因為先前地震的緣故,加上年景不好,清河縣裡也聚集了不少的災民,就在縣衙二里開外的棚戶裡等待安置。
這孩子才出生了兩天,母親卻因為飢寒交迫,沒有乳汁,孩子不肯吃那些米粥,餓得嚎哭不已,他們的家境又貧寒,無法請奶孃,何況清河乃是小地方,但凡有奶汁的婦人,只顧自己的嬰兒已經分/身不暇了,哪裡能管了的別人家。
孩子的父親好不容易請了一位大夫,那大夫卻也一籌莫展。因此這家人手足無措,抱頭痛哭,旁邊的百姓們聞聽,也不禁心酸落淚。
一時之間,哭聲綿延不絕。
正在絕望之時,卻突然聽見有個清冷的聲音響起:“不要哭了,我來看看。”
大家愕然,忙轉頭看去,看了半晌才瞧清楚。
面前看著的,是個小道士,腳踏步雲履,頭戴道冠,烏紗罩在額前。
身上穿著雪白的袍子,外頭卻罩著一件玄色的道家對襟鶴氅,黑白分明,肅穆清冷。
只是這樣站在黑夜裡,一時叫人看不分明。
那婦人的丈夫先跳起來:“道長,你真的有法子?”倉促中伸手來拉這道士,卻不妨旁邊一人探臂擋住,喝道:“退開。”
男子嚇了一跳,這才發現挑燈籠的是旁邊一位身量高些的道士。
與此同時,在場的眾人也都想起來,聽說皇帝親請的什麼龍虎山的大道士入京,今晚休息在縣衙裡,難道這來的兩位,就是他們隊伍裡的人?如果真的這樣,想必真的有通天的法力,當下忙唯唯諾諾後退,又慌忙拜求。
那道士上前,望著婦人道:“手伸出來。”
婦人遲疑地看著她,突然發現她身段嫋娜,眉目如畫,秀美清麗,這才醒悟原來不是道士,而是一名女冠,於是慌忙將手伸了出來。
女冠聽了一會兒脈,說道:“你的脈象沉鬱浮躁,沒有大病。去藥鋪裡抓兩錢天仙子,以酒合了飲下。如果覺著脹痛,再取消石一劑,可以去你的燥熱,利於下乳。”
眾人見她清水素面,毫無任何粉黛修飾,但天生的膚色如雪,眉如墨畫,一雙眸子更是清亮有光,若換作女裝,分明是個絕色美人,出言卻自有一股威嚴。
可看她年紀,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不像是很有經驗,何況連大夫都不知道如何醫治,她怎會這樣有把握?一時眾人便半信半疑。
旁邊那年青的道士說道:“這是陶真人的師妹,和玉道長,你們還不快去。”
大家這才信了果然是陶真人一行的,於是忙跪地叩謝,那婦人的丈夫親自奔去藥鋪。
和玉卻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緩緩站起身來。
此刻那小孩子的哭啼聲低了許多,彷彿知道自己有救了似的。
和玉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