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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氣呼呼地把短劍收回:“你是看見我手抖,猜到我不敢殺你,對吧?”
云溪唇角微勾:“你不殺我,不是因為害怕見到血,而是害怕被梁恪責怪。”
黑衣女子終於洩氣,把劍扔在一旁:“爹爹說的沒錯,你果然是魔鬼!你什麼都知道,什麼都可以放下,可你為什麼偏偏不放過三皇子?”
云溪冷眼看她:“昔日的靜樂公主,早就死了,是被梁恪親手殺死的!如今站在你眼前的,是前楚文德皇帝的親女楚云溪。從來沒有人不肯放過他,是他,不肯放過自己!”
黑衣女子搖著頭不住地往後退:“你騙我,我不信!”
云溪步步往前逼近:“若非他不肯放過自己,方才你們明明已經策馬從這月老廟逃脫,何故見到我後,先是忍不住出言不遜,然後又折了回來?”
黑衣女子攥緊手指:“他對你如此情深義重,你卻對他……如此,絕情!”
云溪冷笑一聲:“我楚云溪確實無情無義,此生此世也不會再和姓梁的產生任何瓜葛!這位姑娘,你大可放心了吧?”
說著撩開車簾:“梁恪他現在沒事,泰平王府馬車狹小,經不住姑娘折騰,請你自便!”
黑衣女子跳下去前不甘心地看向云溪,咬了咬牙道:“我姓袁,單名一個姒字,乃南梁左光祿大夫袁湛之女,已和子嬰有了婚約。希望靜樂公主言而有信,從此離三皇子遠一些!”
云溪把頭別過去不去看她:“我數到三,你若再不走,我就喊了!”
袁姒恨恨地跺腳:“都說靜樂公主殺伐決斷,今日一見,果然非同一般!”說完飛身就走。
熟料一支長箭兀自從月老廟中飛出,正正射中袁姒,她登時悶哼一聲,卷著長箭摔倒在地,然後抬頭看向來人,眼神凌厲:“泰平王果然好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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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微微蹙眉,卻見元燾手挽鐵弓步從月老廟走出,臉色陰沉道:“今日乃本王與愛妃結髮許願的大日子,爾等兩次三番前來打擾,著實令人討厭!”
袁姒捂住創口臉色煞白:“素聞泰平王軍紀嚴明,今日我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云溪見袁姒流血極多,把地都染紅了,嘆了口氣走下馬車,“王爺,她並沒有傷害妾身!況且昔日她父親曾是前楚的黃門侍郎,也算與妾身有半分主僕之誼。求王爺看在妾身面上,放過她這一次!”
“放了她?”元燾看向云溪眸光微閃。
袁姒臉色卻難看極了:“我才不要你救!”
元燾認真打量云溪,見她果然無恙,緩緩放下鐵弓,扔了一小瓶藥給袁姒:“你走吧!”
云溪微微感激。
袁姒卻愣怔:“你真的放我走?”
元燾俊眉微蹙:“武衛軍就在月老廟裡,若你不想走,只管放開嗓子大聲喊即可!”
聞言,袁姒臉色微變,先是看了看裡旁邊的月老廟,又瞧了瞧云溪,銀牙一咬,突然嬌喝一聲,使出一支袖箭正正射中兩匹拉車的馬屁股,切齒道:“我就算死,也不要你來救!”
登時只聽兩馬嘶鳴響聲震徹山谷,驚起了無數飛禽走獸。
幸而兩匹馬均被縛在旁邊一棵大樹上,馬車這才沒有被拽走。
月老廟內有許多個聲音一起高呼:“賊人在外面!”
元燾臉色一變,寶劍“嗖”的出鞘,閃電般抵在袁姒脖頸上。
云溪挑了挑眉:“就算你不肯承我的情,又何苦自投羅網?”
袁姒望著傾巢而出的官兵,唇角反而噙出一抹弧度:“你怎知是自投羅網,而不是孤注一擲、置之死地而後生?”
云溪心念微動。
果然元燾冷冷地問:“你是想引開官兵,讓梁恪伺機逃出去?”
袁姒神情微變:“什麼涼客熱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元燾搖了搖頭道:“本來你偷偷溜走,武衛軍不知道梁恪藏身在此處。可眼下……”
說著,他抬頭望了望另一騎率先策馬而至的人馬,衝馬上一個綠袍長鬚美髯的中年將領頷首,朗聲道:“幾日不見,平原將軍竟清減了不少!”
袁姒看著數百名武衛軍將月老廟包圍得水洩不通,臉色登時變得難看極了:“難道我竟連累了他?”
云溪也是臉色微僵:“你當真蠢得可以!”
隨即一雙美目緊緊盯著元燾,手指不自然的微微攥在一起,掌心沁出一層細細的汗。
須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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