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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幽楠,她真要在顧庭樹面前揭發何的罪狀,然後看著他們夫妻兩個反目成仇,看著顧庭樹妻離子散。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既然她自己不好過,那麼別人都應該陪她下地獄。
她站在那個破舊的小院子門口,裡面很熱鬧,幾乎是人頭攢動,許多閒漢村婦站在院子裡,一個肥胖的女人立在廊下,揮舞著雙手,像是發表演講似的:“好好的一個人哪,說沒就沒了,可憐撇下這瘸腿的漢子,還有個剛學會走路的女娃。”眾人也都嘖嘖嘆息,伸著脖子往屋子裡看,房門緊閉,自然是看不見的。不過那個剛走路的女娃倒是很乖地坐在外面凳子上。
她還不知道何幽楠的死意味著什麼,只因為今天餵飯的是一個陌生的大嬸,她有些不太滿意地用踢著椅子。她的頭髮辮子上帶著白布條,這是唯一顯得哀傷的跡象。
靈犀站在那裡聽了一會兒,心想,她竟然死了,還真是個要臉面的女人。何幽楠已死,靈犀只好來折磨顧庭樹了。但是他房門緊緊閉著,也聽不見任何動靜。
外面的房東太太繼續傳遞資訊:“人還躺在床上沒動呢,那漢子大概是魔怔了,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不說話,我叫他了幾聲也不回應,後來乾脆把房門反鎖了。”於是眾人又猜測:“不會是要隨這個女人去了吧,倒真是個痴情的人。可留下這小姑娘怎麼辦呢?”眾人把哀憐的目光投向幽幽,幽幽吃完了飯,若無其事地在院子裡玩沙土。
靈犀就插嘴說:“他不會死,雖然這會兒傷心,過幾日見了更好的就把這個丟到腦後了。”眾人見她說話尖酸刺耳,就很嫌惡地看著她,又指責她小小年紀薄情寡義。
靈犀無所謂地冷笑。“一個毒婦,心狠手辣,罪大惡極。”她很高興別人對她的評價。她要把自己撕碎了扔進火裡,然後拉著全世界陪葬。
靈犀在院子裡等了一會兒,去外面街上吃了一碗米粉,她在人家攤位上坐了許久,久到攤主以為她付不起飯錢要賴賬。而靈犀在老闆的催促下終於回過神來。她露齒一笑,嚇得攤主幾乎坐在地上,靈犀把錢丟給他,又興沖沖地去看熱鬧了。
顧庭樹終於把門開啟,而那些熱心或者好奇的街坊鄰里們衝進去,半真半假地安慰他。房東太太倒是很好心,把閒雜的人都轟出去了,然後找了幾個大嬸給何幽楠洗身子換衣服,還允許用自家的院子做靈堂。
何幽楠身上有傷,眾人雖然覺得詫異,卻都不敢多言,擦了身子之後找入殮的衣服。顧庭樹開啟衣櫃,自己的衣服整齊簇新地佔了大半個櫃子,何幽楠只有幾件舊的褪色的裙子,內衣和襪子上也打著整齊的補丁,針腳細密,顯然她在貧窮中也竭力維持著體面。
顧庭樹看見那些針腳,一時間心痛地說不出話。旁人翻檢了一陣,也覺得很心酸,只好湊合著找了件衣服。顧庭樹忍痛道:“各位大嬸略等一等,我這就給內子買些衣服。”他從針線筐裡抓了一大把錢,拖著柺杖,很艱難地出去了。
他瘸著腿出去,又瘸著腿回來,把一疊雪白的裙子放在何幽楠身邊。何幽楠素性高潔,這衣服大概也是她喜歡的。然後顧庭樹就坐在旁邊發呆。
很痛苦,很難受,坐下的時候想著她,走路的時候也在想她,以為她會忽然醒過來,以為她會坐在院子的井臺上洗衣服,以為她會對著鏡子梳頭髮,以為她會從門外進來,又笑又疲倦地說:“又把家裡弄得這麼亂啊。”顧庭樹捂著臉,不願意再想了,越想越難受,哭都哭不出來,總希望這是一場夢。
他就這樣茫然地坐了一整天,而何幽楠也入棺了,停放在院子裡,設了靈堂。可惜此地沒有她的親人,因此無人來弔唁,只有顧庭樹呆呆地守在那裡。幽幽依舊扎著頭髮辮子滿院子玩,有時過來問顧庭樹:“媽媽去哪裡了?”然後房東太太就把她領到別處了。
眾人看夠了熱鬧,漸漸就散開了。第二天下了小雨,更沒有人來了。於是顧庭樹一個人守在那裡,慢慢地把紙錢一片片放進火盆中。燃燒的灰燼被吹起來,飄飄揚揚地穿梭在雨霧中。在淡淡的煙熏火燎的氣息中,一股木樨香味幽幽地傳來。
靈犀穿著厚底鹿皮靴,一身暗金色襦裙,披著黑色的大氅,她一步步走到香案前,仰起臉看了一會兒,上了一炷香,然後她走到顧庭樹身邊,慢慢蹲下去。
顧庭樹一直在看著她,甚至在兩人離得這樣近的距離,他的目光依舊直率冰冷。
靈犀注視著他,微微一笑:“嗯?不認識我了?”她的笑容很漫不經心,也很惡毒。
顧庭樹曾經以為,無論她做什麼樣的表情都是可愛的,但現在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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