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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有什麼區別?”
慕容雲橫倏然倒退幾十步,鬢角一縷青絲飄落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他盯著珍瓏睜開的雙眸,這一瞬間,他彷彿看見那一雙眼睛中有殺氣流轉。慕容雲橫大笑了幾聲,酣暢淋漓,他沉聲道:“睜眼一次,便是一次仙人境界。”
珍瓏平靜道:“這些年悶聲佈局,自以為是在下棋,卻不知自己也是先生的棋子,是珍瓏愚昧。然而愚昧之人,總有些愚昧之好,就比如奴婢心境澄澈,反而得了些機緣。”
“你能攔我一時又如何?等到謝堂燕大軍壓江陵,我自會去取兩人性命。”
“兩人?是沈築和謝堂燕。”珍瓏微微一笑,“所以,我來求死。”
慕容雲橫一道拳罡砸在珍瓏的心口,珍瓏踉蹌了一步,但她腳步向前走,繼續道:“以我螻蟻之命,換沈大人活,這筆買賣很不錯。”
慕容雲橫神色猙獰,抬手有劍氣,口中吐出兩個字:“去死!”
那道劍氣從珍瓏的胸口穿過,珍瓏吐出一口鮮血,但她繼續一步一步走向慕容雲橫。慕容雲橫在揮出那道劍氣之後,好像受到了反撲之力,胸口先是轟然一響,似中拳罡,接著整個人凌空翻起,好像在躲避什麼利刃。竟是他砸在珍瓏身上的一拳一劍如今又反彈回來。
重新落在地面上時,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獰笑道:“原來是這樣。”
一百里外,陸知命神色聚變,大踏步向前奔去,一步勝過常人百步。
當珍瓏身受慕容雲橫數掌,如枯葉一般飛在空中時,落在一個寬厚的懷中,她的衣襟上一片血汙,臉色蒼白如紙,嘴角卻扯出了一個笑意。
陸知命一手按在她的後心為她續命,珍瓏顫聲道:“不……不必了……”
陸知命在她耳邊低聲道:“珍瓏,你不會死的,相信我。”
珍瓏伸出纖細的手,在他的臉上摸了摸,她輕聲道:“這麼多年,我很想……很想看看你究竟是什麼模樣……”
陸知命握住她的手,任由她撫摸自己的臉頰,心中有一處地方,狠狠地疼了起來。
珍瓏笑了笑,“我這樣的人……就是死了……也該去陰曹地府,你……你是得道之人,以後飛昇為仙,怕……怕是永無相見了……”
“別說了,珍瓏,我為你護住心脈。”
珍瓏眸光渙散,滾出兩行熱淚,忽然緊緊抓住陸知命的手,喘息道:“陸知命,你……你……”
陸知命將她抱緊,千呼萬喚,珍瓏已經不能言語,唯有淚流不止,喘息漸微,一靈飄渺,抓著陸知命的手頹然滑下,閉目魂斷。
那句藏在心中十年的話,她終究是沒能問出來。
陸知命兩手空拳,只覺寸心欲斷。緊緊摟著珍瓏的屍體,這個清心寡慾修道數十年的道士,嘴唇顫抖不能言。他當日離開江陵,並沒有來得及與她道別。他其實比她先看清慕容雲橫的謀劃,他相信她在江陵佈局這麼多年,只是身為棋子不自知而已,他從來沒有怨恨過她。
可是珍瓏,自覺無顏與他相見,所以,她要以死謝罪。
慕容雲橫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他舉起自己那一雙斷送了珍瓏性命的手,忽然大喝一聲,慘然大哀。眼前道士抱著紫衣,和當年的自己,當年的紫衣有什麼區別?
慕容雲橫仰頭望天,大叫道:“天道不公,天道不公!還我紫衣!還我紫衣!”
回答他的,唯有烏雲翻湧。慕容雲橫兩眸猩紅如血,狂喝一聲,躍過陸知命,發足向江陵城城牆狂奔而去。
陸知命望著他的身影遠去,忽然自言自語道:“師父,弟子已經有了答案。天下將亂,貧道劈山。”
他輕輕放下珍瓏的屍身,站起身朝著慕容雲橫離開的方向緩緩走去。
有十萬大軍,兵臨江陵城。
軍中有一人坐在四輪大平板孔明車上,身穿一襲藍緞蜀錦,帶著慵懶笑意,對城牆上叫道:“沈先生,快快叫人開了城門,你我飲酒為樂。我的三十萬水師已經順長江水而下,詩言千里江陵一日還,三十萬水師不日便能兵臨江陵以為後援,你已經沒有回天之力。”
嬈荼站在城牆之上,冷笑不言。蕭彥寧站在她的身旁,嘆道:“沈築不是傻子吧?”
嬈荼輕聲道:“珍瓏留書中提及的那些將軍校尉,有一些沈築早就覺得可疑,已經換掉。還有幾個,五月當場斬殺了,江陵城沒有叛軍。”
蕭彥寧點了點頭,朗聲對謝堂燕道:“姓謝的,沈大人家中已有如花美眷,你就別禍害沈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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