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部分(第2/4 頁)
一川又覺得自己傻。其實他想問穆瀾的傷好了沒有,是不是真病了。她好像瘦了,臉色有點憔悴。哎,怎麼就問不出口了呢?
他有些酸酸的想,反正她也不喜歡自己。她也沒問他回揚州過得怎樣……
穆瀾陪著他去後山墓地,極自然地問道:“你爹身體還好吧?回揚州過得怎樣?”
林一川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清了清嗓子道:“還好。”
一個有心事,一個想裝點風骨出來。
就此無了話。
到了墳前,林一川注意到旁邊的新墳,想到了啞叔。明知故問道:“這是……”
“啞叔隨師父去了。”穆瀾平平靜靜地答道。
“哦。義僕!”林一川看到新立墓碑上刻的字接了句話。
穆瀾眼中閃過一抹嘲意。昨天晚上救走丁鈴和另一個錦衣衛的不就是他?林一川裝著不知情,她自然也裝著不曉得。
夕陽漸漸沉進了山後。光線越來越暗,再過片刻,夜色就將吞噬這裡。今夜,穆胭脂將應約而來。
穆瀾垂在袖中的手緊捏成拳。今晚,穆胭脂會用什麼辦法拿到父親留下的那張脈案?拿到脈案,自己這枚棋子再不拿掉,就會壞了穆胭脂的局。她一定會殺了她。
今晚,她會單獨來嗎?
京中護送她來的禁軍走了。啞叔也死了。現在整個杜家宅子裡只有她一個人。晚風吹拂起她孝衣的袍角,林一川忍不住想起池家廢宅裡那個柔弱的穆瀾。他看到墳邊搭了個草棚,意識到穆瀾是想在此守墳,不由脫口問道:“你會不會做飯?”
突如其來的話讓穆瀾呆了呆:“我不餓。”
“你打算在這裡住上些時日再回京城的話,我遣個廚娘過來。就讓她住在外面。也不會打攪你。”
誰知道她還能不能活到天明?別再害了無辜才好。
“不用。”
穆瀾的拒絕在林一川意料之中。那麼每天叫城裡的酒樓做好送來?不行,太遠了,飯菜送來不好吃了。要不在竹溪裡外做好送來。這主意不錯。
天又黑了幾分。
穆瀾笑著朝林一川拱手:“天快黑了。你還是早點回城吧!我想單獨陪陪師父和啞叔。”
林一川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麼給穆瀾送飯菜,突然聽到穆瀾趕他走。又說得合理合情,人家想要單獨呆一會兒。他尷尬地回禮:“那我走了。”
穆瀾含笑頜首,卻沒有讓他一個人出去,陪著他出了杜宅,送他上了馬,還順手遞了個松枝紮成的火把給他:“天黑林密,照照路。”
天黑林密,為什麼不留我在杜家歇一晚?院子裡有的是空房間。林一川心裡想著,手已接過了火把:“有什麼事你就來找我。”
“好。”穆瀾朝他揮手。
林一川舉著火把催馬踏上了出竹溪裡的小道。他想起去年跟著穆瀾進竹溪裡,一路被她折騰,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穆瀾躍上了房頂,望著火把的光在幽暗的竹林間穿梭遠離。她得意地笑了起來:“林一川,你可千萬別回頭。你以為我遞火把給你是照亮用的啊?”
火把的光漸行漸遠,直到她窮盡目力再也看不見。
倦鳥已歸林。秋蟲的鳴叫聲偶爾在牆根下響起。
穆瀾栓好了大門,進了杜之仙的臥房。
燭光映著面前的銅鏡,映出穆瀾秀美的眉眼。她已經換上了去年那身衣裳。春天柳樹初綻新葉那種像綠霧般的色澤。褙子是迎春花最柔嫩的黃。她撫摸著褙子襟口一簇簇用金線繡的丹桂想,穆胭脂會不會嚇一跳?
她開啟了杜之仙給她準備的匣子,將裡面所有的首飾都戴在了身上。
收拾妥當,穆瀾拿起了那幅梅圖去了墓前。
點起四周的燈籠,她進了草棚,添炭煮茶。
晚風吹動,竹葉沙沙作響。穆瀾微一偏頭,看到了穆胭脂。
穆胭脂在啞叔墳前停了下來,手撫摸著碑上的義僕二字,斂襟行禮。看到碑前的香爐,她拈起香點燃插進了香爐裡。拿起酒灑在了墳前。
“昔日金瓜武士,死得無聲無息。蠻夫之勇。愚蠢之極!”
“我一直不明白。你這麼狠毒的女人,老頭兒和啞叔為什麼還要甘心為你驅使。”穆瀾冷冷說道。
穆胭脂轉過身,望向從草棚中出來的穆瀾。
離得近了,燈光耀得穆瀾衣襟上的金絲繡就的簇簇丹桂流光溢彩。
穆胭脂有片刻的恍惚。
她認得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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