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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錦煙的父親殉國,譚誠奉旨接她回宮。回宮途中譚弈成了薛錦煙的小玩伴。他很喜歡很喜歡活潑可愛的薛錦煙。回到京城,因為意外闖進了譚誠的密室。譚誠便罰他十年不能再與薛錦煙見面說一句話。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處地方。是別人碰不得的。”
譚弈剛開始不太明白。隨著年紀增長,他就懂了。他很怕這十年裡薛錦煙忘了自己,更怕她在自己還沒有能力向皇家提親時,她嫁給了別人。
至到譚誠承諾他。薛錦煙除了他,誰都不能嫁。恩威並施,讓譚弈永遠記住了教訓。縱然心裡再好奇,也永遠不會再多問一句畫中少女。
譚誠今晚很放鬆,大概是酒飲得多了,他的話也多了些:“咱家找了十八年,終於找到她了。”
她?會是畫中的那個少女嗎?譚弈不敢問,再為譚誠倒了一杯酒。
“都說如今的太后娘娘是京中第一美人。其實十八年前,先帝元后的小妹陳丹沐容色遠勝於她。那天也是仲秋,她進宮陪伴孕中的先皇后。穿著件淺綠的衣裙,鵝黃的褙子站在丹桂樹下。跟隨先帝的群臣還有咱家都以為看到了月宮嫦娥下凡。知她習武,先帝令工部為她打造了一根銀絲烏雲鞭。賜了她一匹雪裡白駒。她換了身紅裙,在校場上試鞭……便是你瞧到的那幅畫。整個校場空寂無聲,她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像太陽一樣耀眼。”譚誠微微笑著,“就算後來咱家被她抽得遍體鱗傷,心裡卻也是歡喜的。”
譚弈目瞪口呆。
“咱家覺得她不可能死。直到珍瓏的出現。一定是她。穆胭脂。”
“穆胭脂?”譚弈失聲驚呼,“這,這……義父,不可能吧?”
穆家班所有人的畫像譚弈都見過。他真的無法將義父形容的畫中少女和穆胭脂扯到一塊兒。
“咱家特意見過穆瀾,與她生的一點不像。見過她的人很多,胡牧山親眼去穆家麵館吃了一碗麵,也說絲毫不像。咱家當時以為自己懷疑錯了。”譚誠輕嘆道,“她要查當年之事。要為陳家復仇。咱家認為她不會大張旗鼓地回京。以一個雜耍班班主,一個小麵館婦人的面目出現。穆家麵館若還開著,咱家可能還是不會懷疑到她。如今除了她,咱家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他似明白了譚弈的心思:“不要動穆瀾。也不用去找。有人比咱們著急。她們都會回到京城來。咱家等著。”
譚弈迷迷糊糊地聽著,並不清楚箇中緣由。他有些興奮。穆胭脂是義父說的瓏主,那麼穆瀾一定脫不了干係。
“酒飲多了,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明白。說說胡牧山吧。阿弈,你打算怎麼辦?”
譚弈精神一振:“胡牧山這根牆頭草,暗中投了承恩公,為許家效力。背叛不能饒恕。”
譚誠溫和地說道:“還記得樸銀鷹嗎?”
知道樸銀鷹被皇帝收買,仍讓他去揚州當了回誘餌,證實了珍瓏的行動路線。譚弈習慣性地思考了會才答道:“胡牧山還有利用價值?義父要等個合適的機會,讓他死前都再為我們用一回?”
“承恩公殺了江南水師的人,拿回了胡牧山的信,同時栽贓給咱家。其實他應該殺了胡牧山才對。胡牧山活著,才是私調水師戰艦最好的人證。”
譚弈遲疑地問道:“義父。為何您知道皇上調了直隸水師和神機營,卻不告訴許德昭,由著他們去送死?這樣一來,皇上的權力只會不停的增漲。”
“皇上一直認為朝中許家勢弱,咱家權傾朝野。所以一直扶持錦衣衛對付東廠。他認定私調水師的人是咱家。等到將來發現自己的親舅舅在暗中的權勢已經能隨意調動軍隊。首輔大人投靠的主子是許德昭。咱家卻是清清白白。皇上會怎樣想?太后娘娘活著,他就不可能殺了許德昭。那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讓咱家牽制許德昭。咱傢什麼事都不用做,就得了最大的好處。”
譚誠舉起酒杯,輕灑於地:“若非咱家保著,素公公早死了。許德昭只有趁他出宮才能下手。可惜又少了一個拿捏許家的人。等到皇上坐實了許德昭的罪。許德昭就該來和咱家言和了。”
也不管譚弈聽明白了多少,譚誠再無談下去的興致,擺手讓他退下了。
他獨自進了密室,望著畫卷上的紅衣少女出神:“你面目全非,咱家還是很期待再見到你。”
如今形勢變了。許德昭開始不停地出手。錦衣衛對於紅梅案的調查遲早會查到許德昭。東廠已從中漸漸抽身。看著皇帝錦衣衛和許德昭相鬥,譚誠覺得隔岸觀火,做最後的漁翁的感覺實在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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