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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如雕像般肅然靜立。
天地沉靜之時,年輕的男子手持一杆鐵槍,攙扶著一名婦人緩緩走向了宮門。
凍得手腳冰冷的禁軍們早看厭煩了空曠寂靜的景緻,不由自主對這兩人生出了好奇。
那婦人行至宮門前靜立了片刻,接過了兒子手中的鐵槍,吩咐道:“勝兒,去吧。”
謝勝朝母親深揖首,深吸了口氣,大步走向了一側的登聞鼓。
他要擊登聞鼓?!禁軍們嚇了一跳,目光齊刷刷地隨著謝勝移動。上下三代皇帝,設立在宮門外的登聞鼓就從來沒有被人擊響過。
“咚!”
第一聲鼓就在所有禁軍的震驚中沉悶的響起。
謝夫人利落地往雪地上一跪,手中鐵槍用力杵下,激起點點飛雪。
“咚咚咚咚——”
飛雪之中謝勝脖子上的青筋凸現,鼓捶使得如風車一般。密集的鼓點震得禁軍們顫慄不己。
登聞鼓響了好一陣,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大叫道:“登聞鼓響,速報!”
金殿之上,文武百官正在熱議著張仕釗之死與血書揭露事情的真假。咚咚的鼓聲悠悠隨風傳了進來。
百官驚愣,還不知這鼓聲從何而來。
“登聞鼓!”無涯驀然反應過來,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厲聲喝道:“何人擊響了登聞鼓?!”
登聞鼓三字入耳,百官色變。
譚誠微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望向了禮部尚書許德昭。
目光相觸,許德昭面無表情,執著牙板的手指輕輕點了兩下,轉過臉望向了殿外的飛雪。譚誠眉心微微一蹙又散開,收回了目光。
傳報的禁軍此時趕到了。
聽說是母子二人跪宮門擊鼓。婦人手中還持有一杆鐵槍。鳴冤之人與軍中有關。百官們情不自禁想起了早朝時爭論不休的張仕釗陷害薛大將軍一案。
登聞鼓響,冤民申訴,皇帝必親自審理。
無涯緩緩坐下:“傳。”
太監尖利的聲音將皇帝的旨意一重重傳到了宮門外。半個時辰後,謝勝母子已立在丹陛下。
謝夫人輕輕將鐵槍遞與一旁的禁軍,在百官囑目中緩緩進殿。謝勝卻跪在了殿外,等著挨八十廷杖。
百姓為走失一頭牛也來擊登聞鼓,皇帝也要親審。就等著天天聽鼓響為民伸冤不用辦別的事了。是以開國之初就定下了擊登聞鼓者必受八十廷杖的律令。
廷杖若要人命,一杖就足夠了。
謝勝是謝英獨子。謝夫人寧可讓謝家絕後,也要擊鼓喊冤。百官們佩服的目光悉數落在了這個婦人身上。
“是謝英夫人!”武將之中尚有人識得她,驚撥出聲。
無涯望著跪伏在殿前的謝氏,漸漸找到了關於百勝槍昭勇將軍謝英的記憶。眼前的婦人穿著臃腫的青布棉衣,頭上簡單的包著了條帕子,如同一介普通民婦,神情凜然。無涯對跪在殿外的謝勝也有了記憶。國子監入學試上,謝勝帶著鐵槍進場,死不離手。當時他尚不知道他是謝英的兒子。
無涯心裡有了數,卻問道:“擊登聞鼓喊冤當受八十廷杖。謝英將軍僅有謝勝一子,謝夫人可知?”
“縱然謝家絕後。臣婦也要喊冤!”謝夫人斬金截鐵的答道。
記得了謝勝是何人,無涯有心救他一命,溫和地說道:“謝將軍乃朝廷忠良,謝勝杖刑先押後。謝夫人有何冤屈,竟然擊響了登聞鼓?”
高坐在龍椅上的年輕皇帝溫和的態度瞬間讓謝夫人淚如雨下。她從袖中拿出狀紙高舉過頭,大聲說道:“臣婦有冤。十二年前臣婦的夫君謝英死得冤枉!薛大將軍夫婦死的冤枉!淨州戰死的六千官兵死的冤枉!”
果然是為了淨州一役,薛大將軍夫婦殉國一事鳴冤。百官的議論聲嗡嗡地響了起來。
狀紙上的殷紅字跡已然泛黑。一看便是許多年前寫就。
無涯看完,俊美的臉上浮現出難以掩飾的驚愕與憤怒。他將狀紙遞給了一旁侍侯的秉筆太監:“念!”
“仁和三十四年十二月初九,韃靼集兵六萬入侵……”
聲音響徹安靜的殿堂,將那一年淨州保衛戰的故事緩緩陳述於文武百官面前。文官們唏噓不己。武將們壓抑不住的憤慨悲傷。
狀紙念畢,金殿下一片寂靜。狀紙寫得詳細,將薛大將軍行軍佈防一一道明。韃靼突然聚兵六萬,只有一萬人佯攻向大同方向,做出南攻中原直逼京師的模樣。而五萬重兵直奔只有八千守軍的淨州。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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