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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祭酒大人今天倒走得早。”
陳瀚方和氣地說道:“學生們借閱多了,總有損壞的。今天需要修補的書不多。”
御書樓藏數萬冊。十年中,陳瀚方將這裡每冊書都拆完了?他連書都拆了,自己還能找到什麼?穆瀾禁不住苦笑。
既然來都來了,樓中又無人。要不進去看一看?
穆瀾從窗戶翻進了二樓。
第132章 被掉包的書
御書樓窗戶都極奢侈地用玻璃鑲嵌著。今晚月色極好。月光從外面透進來,褐色的木地板上像塗上了一層銀子。
藉著清冷的光,穆瀾徑直走到了陳瀚方擱書的那面書架。
被他放回來的這摞書並非四書五經各種註釋本或與詩詞百家,而是一些雜書。穆瀾將最上面那本拿到手裡,封面上寫著《新俠武義傳》。
穆瀾有點詫異。她翻了翻,還有《紙美人》《荒村怪談》等等這類寫遇神怪奇事的雜書。
在國子監讀書的監生如果中了舉,大都還是要走科舉的路。能上二樓的監生都進了六堂,是成績最好的學生。原來這類好學生也喜歡看雜書。穆瀾看著封面邊角翻起的毛邊暗暗失笑。
面前一壁書架上收羅的全是這類雜書。陳瀚方是拆了所有御書樓的書找東西,還是隻找這類雜書呢?穆瀾暗暗思索著。
夜太安靜,穆瀾敏銳地感覺到從窗外吹來的風有那麼一點不同。她來不及將書放下,隨手塞進了懷裡,放緩了呼吸躲到了書架後。
窗戶外翻進來一個人。黑衣蒙面,動作輕如狸貓。
他在窗邊站定,四處看了看,想了想,走到了陳瀚方放書附近的位置。那壁書架並不是放雜書的地方。
透過書架的縫隙看到這一切,穆瀾情不自禁地想,難道這人是在外面看著燈光停留的位置找來的?
那人隨手拿起書看了看,就放了回去。找遍附近幾個書架,他準確找到了陳瀚方放書的那壁書架。他滿意地抽出一塊黑布,將書一本本放進去。他的手指突然停頓,數了數書本。
這個動作讓穆瀾想到了被自己懷中的那本雜書。難道這個人知道陳瀚方每天會縫釘幾本書?他在暗中盯了陳瀚方多久?不會也是十年吧?
少了冊書也沒有讓那人過多停留,打了個小包袱負在背上,迅速離開了。
穆瀾沒有動。她有種感覺,既然來人不是頭一回拿走書,而陳瀚方毫無察覺,他就一定會再把書還回來。
她本以為至少一兩個時辰對方才會把書還回來。沒想到只過了一刻鐘不到,黑衣人就回來了,將一摞書重新放了回去。
當他再一次從視窗躍出後,穆瀾悄無聲息地移到了視窗,看到一個影子朝供禁軍居住的院子掠去。能掌握陳瀚方動靜,掉包這麼快,只有一個可能,這人是混在看守禦書樓的禁軍中。
她重新走到書架旁,拿起了書。放在最上面的依然是那本《新俠武義傳》,連位置都沒有變。但書拿在穆瀾手中,她馬上察覺到了不同。
借閱的人多,原來那本書封面左下角磨得起了毛邊,缺了蠶豆大一塊。下面的白色紙張露了出來,比較顯眼。穆瀾記得當時自己還笑過,六堂監生也看雜書。
穆瀾心頭微震。難道這十年中,只要被陳瀚方看過的書,對方都比著書單重新備了一套?御書樓幾萬冊書,對方不可能全部備了一套吧?除非陳瀚方是有目的地找書。
她從旁邊書架上隨意取了兩本書放進了懷裡。這裡書這麼多,只要不是一年一度的曬書日,照著書單查書。或者就那麼巧,明天就有人正好借閱她拿走的這三本。
穆瀾回到擎天院宿舍,四處宿舍都熄了燈。她抬眼看了看天,月已東移了。在御書樓一耽擱,不知不覺已近丑時。房門虛掩著,裡面沒有燈光。許玉堂給她留門了。穆瀾不由鬆了口氣,推開門閃身而入。
“誰?”許玉堂從床上呼地坐了起來,低聲問道。
“是我。”
許玉堂也沒點燈,鬆了口氣道:“你總算回來了。我可以放心睡了。”
這麼晚還等著她。穆瀾有點抱歉也有點感激,知道是無涯叮囑過他,想說點什麼,又想起了核桃來。無涯和許玉堂都對她好。但他們終究是不同世界的人。穆瀾簡單地道了謝,不知說什麼才好:“我回房了。”
許玉堂看著她走向小屋,感覺到穆瀾對自己淡淡的疏離。他有些不服氣,偏要和她走得近:“需要我幫忙的話,你說一聲就行了。”
“謝謝。”穆瀾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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