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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瀾嘆了口氣,拿了只火燒咬了一大口:“大公子。在下跟你明說了吧。我自幼來往大運河,該逛的都逛遍了。我還得抓緊時間溫書哪。你以為拿到監照就能進國子監了?入學要考試的。不知道多少雙眼睛都盯著我呢。我要考不好,丟我師父的臉。皇上也沒臉不是?你何必與在下賭氣,浪費銀錢呢?趁熱把火燒賞給船工下人們當晚飯吧。”
原來拒絕上岸遊玩是想抓緊時間溫書?林一川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大驚失色:“我捐錢入學的,也要考?”
他從小也學過四書五經。他是林家獨苗,將來是要繼承家業的。不可能像那些奔著科舉的學子成天掉書袋。
這次他想進國子監,林大老爺格外贊同。對外的說法是懲罰林一川殺了兩尾金龍魚,給林氏宗族中人一個交待。
林家也打探了些訊息。但所有從國子監肄業的官員嘴裡只有推崇。只道賞罰分明,刻苦勤學便可。林家捐一千多兩銀子,輕鬆就拿到了戶部的錄入執照。進國子監憑他的聰明,讀書也不是件難事。突然聽說還有入學考試。林一川急了。萬一被涮下來,二叔會不會又借題發揮呢?不行,最關健的是林大公子不能丟這個人!
趙家老字號的驢肉火燒外脆肉鮮,醬汁香濃。穆瀾狠咬了兩口,鼓著腮幫子有點噎著了,直接向桌上的茶壺。
林一川也顧不得了,趕緊給倒了杯茶遞過去。
就著茶水順了口中的食,穆瀾這才笑了起來:“要不怎麼說大公子精明呢?提前抱上了在下的大腿……咳咳,不是不是。是提前與在下套上了近乎。我就說與大公子聽聽。”
國子監的監生分大致四種。春闈落弟的舉子,三品以上朝廷官員家每戶可以蔭恩一人入監。各州府書院每年推薦的貢生,以及林一川這種捐銀錢入學的捐監生。
監生的待遇極好。衣食住行全包,每月還有不等的癝銀。全由國庫出具。這麼一來,隨著生員的日益增多,負擔就重了。
國子監肄業就能出仕。新帝行冠禮後,覺得國子監的人數眾多,良莠不齊。從今年起,下旨新立了一條規矩。但凡新監生入學,都要進行入學考試。
“像大公子這等捐銀入學的人不少,能佔監生的三分之一。再有錢,大字不識詩文不通,拿到監照也會被刷出去。不然某天見面,說起來對面的草包還是自己同窗。豈非丟人之極?”
這一路與林一川同行。穆瀾想得很清楚。林一川有錢,人聰明,還會武藝。進了國子監自己少不得也需要幫手。套近乎就套近乎唄。和他勉強算半個鄉黨。只要他不壞自己的事,各取所需,也是件好事。
她揶揄道:“大公子不僅文武雙全,還囊中多金。應付這樣的入學考試,絕對不在話下。”
林一川目光微閃。他素來心細,立時抓住了穆瀾話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有錢還能請槍手代考?”
穆瀾嘿嘿一笑,抓了兩隻火燒在手,拍了拍他的肩,一臉正色:“我可沒那樣說……在下溫書去了。”
杜之仙的關門弟子知曉的就是比自己多。陪笑臉套近乎好吃好喝供著總算有了一點成效。這筆買賣穩賺不賠。林一川深為佩服自己的眼光。
進門來的燕聲看著他拿著只火燒不停地往嘴裡塞,嚇了一跳:“少爺,你怎麼了?”
林家大公子吃火燒這類食物從來不會整隻拿在手裡啃,得用銀刀分成小塊。他驟然變得和船工百姓一樣豪放,燕聲有點難以接受。
他這一聲叫醒了沉思中的林一川。一口燒餅哽在了喉間,噎得他直翻白眼。顧不得叫燕聲倒水,抓起茶壺猛灌了數口,這才長長地打了個嗝。
“少,少爺……”燕聲目瞪口呆。心裡冒出一句話來,近墨者黑。他家少爺生生跟著穆公子變得粗俗了。
林一川頭回這樣拿著燒餅啃,覺得極帶勁。他白了燕聲一眼振振有詞地說道:“國子監進餐吃燒餅都得這樣!你家公子爺提前學學。”
“哦!”
他突然看到醬汁已順著手指淌了下來,粘呼呼的。真噁心!林一川飛快地將沒啃完的扔到了桌上,喝道:“還不去擰塊巾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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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驢肉火燒後,從滄州到京城,林一川也不下船閒逛了。開始溫書習字。
無人再去打擾穆瀾。她終於拿出了啞叔偷偷塞給自己的東西。
這是一枚白色雲子,晶瑩如玉。對著陽光,邊緣泛起淡淡的藍色寶光。並非普通雲子。上面鑽了個孔,用根褪色的紅線栓著,看起來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