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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穆瀾眉開眼笑:“大公子如此熱情,在下卻之不恭。多謝多謝。”
過了年節,穆瀾收拾好行李,獨自去了杜之仙墳前祭拜。
一壺酒灑落墳前,穆瀾驀然心酸。她認真磕了三個頭起身。
“啞叔年事已高,會留在家裡陪您。他的來歷是個謎,我也不想勉強他說出當年之事。這十年,師父待我如父。瀾兒沒別的能孝敬您。知道師父對當年事耿耿於懷,至死不安。我定會給您一個交待。”
那幅雪梅圖又浮現在穆瀾眼前。師父如父,師傅卻如陌路人。任穆瀾怎麼留心,自老頭兒死後,也沒發現過面具師傅偷偷來祭拜過。她不相信,兩人之間的關係如此淡漠。
“我的好師傅,總有一天,我會揭下你的面具。”穆瀾暗暗發誓。
她回了前院,燕聲已帶著人等侯多時。
啞叔將她送出門,欲言又止。
穆瀾拍了拍他的肩道:“啞叔,你不能說就不必說。該我知道的,我總會知道。不該我知道的,我想知道也一定會知道。清明替我給師父上香燒紙,得空我就回來看他。您保重。瀾兒謝您這麼多年的照顧!”
她朝啞叔深揖首。
啞叔扶住了她。粗糙的大手緊握著她的手,一件東西悄悄塞進了穆瀾手中。
穆瀾不動聲色收下,與燕聲和林家隨從一起騎馬去了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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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風凜洌,吹開了漫天雲朵,冬季碧空如洗。
碼頭上停著艘大船。
穆瀾下了馬,聽到頭頂有人招呼。她抬頭一看。林一川裹在黑色的皮毛大氅裡,戴了頂同色鑲藍寶石的毛皮帽子,朗眉星目,俊美無儔。只是他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覺得有點賊。
她踩著船板上了船,拱手見禮:“大公子親自來送在下。實在客氣。”
在穆瀾看來,林家贈儀送來,行程安排妥當就可以了,林一川是否來送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小子還不知道呢。難得讓穆瀾吃驚一回,林一川怎麼都忍不住,笑得分外開心:“我不是來送你。”
他故意停了停,看到穆瀾狐疑的眼神,他靠近她耳邊說道:“在下也要去京城,乾脆和穆公子同行。”
什麼?!這一個多月要和林一川同坐一條船去京城?穆瀾瞪大了眼睛。林一川說的套近乎指的是同行進京?
“喂!你說清楚。你也要進京?”穆瀾的秘密太多。林一川又是個觀察仔細入微的,她可不想天天被林一川盯著。
林一川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抖了抖,讓穆瀾瞧得清楚,抑揚頓挫地念道:“戶部執照。戶部遵旨錄揚州府俊秀林一川,年十八,身長面白無鬚。遵例報捐監生。所捐銀一千四百八十兩已入國庫。訖相應換給執照。看懂了吧?到了國子監。我就憑這個換取監照。”
戶部發給捐資入學的人一張執照。再憑這個換取國子監錄學生入學的監照。意思是林一川捐了銀錢,也要進國子監讀書?
想到當初穆瀾恭喜自己抱上東廠大腿時所說的話,林一川用力拍打著穆瀾的肩。瞧著她傻呼呼地模樣哈哈大笑:“咱倆以後就是同窗了!我是捐錢入學的,而穆公子是奉旨讀書。國子監裡誰不敢照拂你這個天子門生?在下將來全仰仗穆公子多多照應了!”
這這,這才是他說的套近乎?穆瀾瞠目結舌。
船身一震,已然揚帆啟航。穆瀾這才回過神,扭過頭盯著艙房咬牙切齒:“陰魂不散哪你!敢壞我的事,我先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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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火燒
大明帝國的運河南極江口,北盡大通橋,運道長達三千多里。
穆瀾從小長在船長,沿著這條運河南北不知走了多少趟。她對沿途風光熟識於心,沒有北上進京的興奮與好奇。
林一川則不同。他幼年時隨父親去過一趟京城,印象早就模糊了。這一趟沿大運河北上,看什麼都稀奇新鮮。船行運河上,他嫌一個人寂寞,每天都去找穆瀾。每至一地,必來邀穆瀾同行遊玩。
煩得穆瀾只能呆在房間裡,閉門謝客。
船到滄州,房門又被敲響了。穆瀾嘆了口氣,開啟門一看。林一川穿著身醒目的銀白色繡團花錦袍,領口一圈銀狐毛氣度非凡地站在門口,腰間荷包香囊金三事玉佩掛滿了玉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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