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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突然動彈不得。她掙扎著,想動一動,想喊叫,急得滿頭是汗。
“小穆,小穆!”林一川捧起她的臉搖晃著。
穆瀾驀地睜開眼睛,愣愣地望著林一川。眼淚刷地就掉了下來。她睜著雙眼,那些淚像泉湧一般。
“小穆,怎麼了?做噩夢了?”林一川叫了她兩聲見她只瞪著自己落淚,一時急得不知所措,將她抱進了懷裡,“沒事了,天快亮了。”
良久,懷裡傳來穆瀾機械的聲音:“他是我爹。他最疼愛我……”
林一川愣了愣,鬆了口氣。她是想起什麼了。
第161章 鮮血瀰漫的記憶
只是一種直覺。穆瀾並不認得夢裡那個倒在血泊裡的中年男人。但她直覺的知道,那是父親,最疼愛她的父親。
最愛她的人,她卻不認得。這個發現令穆瀾心碎。她努力想回憶起更多,腦子裡卻只有父親最後瞪著眼睛的畫面。她抬起臉看著林一川,眼神絕望之極:“我夢到父親了。我卻不認得他。他死了,他死的時侯瞪著眼睛看著我!我在做什麼?我就眼睜睜地看著父親死在我面前嗎?”
“那時侯你才幾歲?你以為你生來就是武功絕頂的高手?”林一川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無助的穆瀾。他暗暗輕嘆。她終究只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他展露著笑容,試圖轉移穆瀾的注意力,讓她從噩夢中清醒,“穆大俠,你賴在我懷裡一整晚,你還打算趴在我身上多久?”
賴在他懷裡一整晚?穆瀾驀然發現自己的手按在他胸口,整個人可不是趴在他懷裡?這姿式真丟人……她眨巴著眼睛,眉梢漸漸揚起。
林一川看著她的眼神閃爍,心道總算從那夢裡清醒過來了。他也沒打算放過她:“在想怎麼嘲諷本公子好讓自己顯得沒那麼尷尬?”
被他說中心思,穆瀾惱羞成怒,一把推開他站了起來,下巴一揚:“誰賴你懷裡了?不過是睡著了,以為身邊有個枕頭罷了。”
林一川慢吞吞地站起來:“哦。”
他就哦了一個字,也不多說。氣得穆瀾額頭青筋直跳:“你再胡說八道,當心我閹了你!”
“清醒了就出去看看吧。天亮了。”
林一川說完也不瞧她,徑直出了門,在晨曦裡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肩膀被撞了下,穆瀾氣呼呼地越過他進了院子,還不忘甩了他一個白眼。她真可愛!林一川忍不住翹起了嘴唇。
薄薄的晨曦照亮了天地。這間大宅的正院清晰出現在兩人面前。
白天這間院子看起來並沒有夜晚那樣頹敗。院子裡的野草順著青石板縫隙生長,喇叭花嬌嫩地纏著草莖綻放出粉****紫的花。牆角種的金銀花和田七長得太過繁盛,沿著牆與屋頂攀爬,像給屋頂蓋上了一層綠色的絨毯。
金銀花或白或黃的花束散發出陣陣清香。
“我家以前是行醫的。”穆瀾極自然地說道。
這間宅子的後花園種的全是藥草,正院裡種的也是金銀花和田七,太有特色。林一川肯定了她的說法:“是啊,金銀花和田七都能入藥。”
兩人並肩走向正房。
門早已坍塌。正屋的牆上掛著幅藥師採藥圖。被風雨浸溼被歲月染黃,有半截破了耷拉下來。正房的椅子全倒在地上,破損不堪。供在圖下的條案撲滿了灰塵,下面散落著供奉的花瓶與碟盤的碎片。
都是當年抄家時打碎的吧?林一川眼前彷彿看到一群凶神惡煞般的官軍衝進宅子,人們慌亂跑動的情形。擔心讓穆瀾傷心,他沒有說出來。
正屋的佈置中規中矩,看得出是處理家中外務或待客之地。東廂砌著一張大炕。炕蓆早被老鼠啃得七零八落。林一川想,應該是主人臨時歇息的地方。西廂有一張書案,靠牆的書架全部倒在了地上,除了打碎蒙灰的瓷器,一本書都沒有。
“抄家嘛。書本是值錢之物,自然全部搬走了。”穆瀾自嘲地說道。
林一川沒有提的事情被她自己說了出來。他忍不住問她:“可曾想起什麼來?”
穆瀾的手按在了胸口:“說抄家時,我心裡陣陣發寒。有感覺總是好的。”
意思是除了這樣的感覺,她沒能想起更多。
林一川道:“生活的地方都在內院。我們進去瞧瞧吧。”
也許找到曾經住過的房間,就能慢慢想起來。
穆瀾點了點頭。對幼時的記憶讓她生出了強烈的好奇心。
繞過正院,兩人走向通向內院的垂花門。一座青磚為臺的磚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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