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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我也有很多朋友。我那些朋友揮汗如雨只求圖個溫飽。何不食肉糜?”
言下之意是,你好歹是揚州首富家的公子。比起穆家班裡的人來說,你這情形也能稱之為無能?
比起無涯,他可不就是沒有權力麼?奉旨當保鏢。替情敵保護心愛的姑娘。林一川心裡極不是滋味,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回揚州或許我只是個普通的商人。你會不會嫌棄我?”
如果不是怕驚走穆瀾,從此不能這樣呆在她身邊。林一川真的很想問她一句,除了權勢,我哪點比不上無涯?
穆瀾當然不明白他話裡隱藏的心意,奇怪地看著他道:“誰規定只能和強者做朋友來著?”
誰想和你做朋友?林一川眼珠轉了轉,設了個圈套:“其實我是想問,如果你是女子,你會不會嫌棄……我這種對東廠錦衣衛或有權的高官奉迎拍馬屁只求自保的傢伙?”
穆瀾嗤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林大公子,相信你只要站大街上吼一聲:‘吾乃揚州首富之子,誰肯嫁我?’保管你能體驗一把萬人空巷,羞殺衛階。有財有貌,你還擔心娶不到媳婦?”
“你若是女子,我保管娶你。”林一川說完,像打了一場硬仗,背心的汗都淌了出來。
穆瀾飛快地瞟了他一眼,哈哈笑了起來:“我要有個妹妹,就讓她嫁你。”
林一川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小穆,你當真記不起幼時的自己?”
“我娘……她這次倒沒有騙我。我想不起來,但我對這裡有種直覺的熟悉。”穆瀾想起離家前穆胭脂的話。她一句解釋都沒有,甚至沒有再提起邱明堂這個人。她在等自己想起什麼。她就那麼肯定,自己還會再相信她?
“也許到天明,在屋裡看看,真能再想起點什麼吧。”
林一川也做了決定:“等你恢復記憶,我再去辦休學回揚州陪我爹。”
他還年輕。對付東廠有的是時間,也不急這兩年。但父親走了,就是永別。
穆瀾想起他剛才說的林家成了通海錢莊的大股東,終於想起一件事來:“侯慶之自盡之前與我吃了最後一餐飯。他給了我一枚印章。他平時在通海錢莊存錢。你看這個是不是錢莊存物的信鑑?”
翡翠貔貅底部是枚小印。林一川收進了荷包裡:“我去查。”
穆瀾交出了這件物事,輕鬆了不少。她打了個呵欠靠在了柱子上:“眯會兒吧。”
林一川把頭靠在了她肩上。
穆瀾的手指停在了他腦門上,正要將他推開時,林一川極自然地說道:“柱子好髒。”
他借了他的後背讓她靠著哭。地上鋪著他的外袍。穆瀾收回了手指,抄抱著胳臂閉上了眼睛。沒有看到林一川嘴角往上翹了起來。
星光從窗戶門口照在相依睡去的兩人,分外靜謐美好。
風吹動草葉,喜歡在夜色出沒的小動物弄出細碎的聲響。
穆瀾迷迷糊糊間聽到了聲響。
她像站在一處黑暗的地方,悄悄推開了一道門縫往外看。光亮從縫隙裡透進來,外面站著個女人。這個女人穿著青色繡藍色蝙蝠花紋的繡鞋,一條褐色的馬面裙。
“姑娘,你在書房嗎?老爺要回來了!姑娘!”
穆瀾捂住了自己的嘴。
沒有聽到回應,女人停下來似四處張望了下,又扭身走了。行走間,身上的繭綢裙摩擦著發出悉悉索索的響聲。
穆瀾悄悄合上了那道門,黑暗矇住了她的眼睛。
她繼續沉睡著。
林一川不知何時已睜開了眼睛。他看到穆瀾抱緊了雙臂,蹙緊了眉。他的身體悄悄往上挪著,直到坐得筆挺。他試探地伸手,手指慢慢搭在穆瀾肩頭。他的動作如此小心,捱到穆瀾肩頭時才長長的吁了口氣。手指輕輕用了點力,穆瀾靠著木柱的腦袋往旁邊偏了偏。他滿意地將肩送了上去。
感覺她腦袋的重量壓在自己肩頭,林一川閉上眼睛,嘴角悄然裂開,綻放出明朗的笑容。
穆瀾的臉漸漸埋在了他胸前。她覺得好悶,於黑暗中醒來。她怔忡地不知身在何處,手往外推著。又推開了一道縫隙,突如其來光亮耀得她伸手蓋住了眼睛。
光亮處出現了一個男人。他背對著穆瀾,不知在做什麼。
穆瀾下意識地想出去。
這時外面響起雜亂的腳步聲。男人站了起來。
光亮裡的世界變成了一片赤紅。穆瀾擦了把臉,看到男人瞪著眼睛看著自己。她一動不動的望著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