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3/4 頁)
笑了笑,解下面罩,雙目燦如星辰,詢問銀光:“小魚除了衫袍、面罩,近身服侍公子,不會唐突到他吧?”
銀光打量了一下小魚面容,笑道:“公子喜歡乖巧的姑娘,正好是你這樣的,趕緊去吧。”
小魚福了福身子:“好嘞。”轉身走向了庭院,笑容落得輕快。
連世子近扈都辨識不了她的真容,她也確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花樹之後的冷雙成抬頭看看月輪,已值中天。庭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讓她側頭瞥了一眼。
一抹纖秀的影子拂花而入,容顏俏麗,庭前燈輝落在她臉上,照亮了她墨黑的眼瞳,內中有光一閃而過,仿似忽爾點燃的焰火。
她進門後,看都不看冷雙成一眼,徑直走向階前行禮,得到秋葉應允後,進入室內,並帶上了大門。
她的溫柔言語在喚:“請公子除衫,讓小魚檢視傷勢。”
窗紙上映著秋葉的半身影子,他應是掀開了左肩衣袍,露出了青腫的傷痕,讓小魚驚呼了一下:“險些殘了公子半邊身,誰下的狠手,真是心思歹毒!”
秋葉背對而坐,冷淡道:“備藥。”
小魚跪在他身後,細心加熱藥巾,一頭秀髮如瀑般遮住了他的輪廓映影,在窗紙上撲閃著動靜。此後室內無聲,只有兩道身影膠著在一起,仿似並蒂而生的芙蕖,戲著清風,繾綣著綺麗情思。
冷雙成看著窗影,從前到後不避開眼目。月光淡淡灑在花樹上,如銀線一般,提醒著她時辰已過一夜,又到了第二日的凌晨。她抹去了衣襟上的清露,朗聲道:“離別在即,替公子值守最後一夜,望公子保重身體。”說完便離開了庭院。
外面,程香裹著斗篷,站在夜風中許久。見冷雙成出來,她迎了上去,淡淡道:“我就要看看,你還能痴站多久才能清醒過來,還好自己走了出來,不去看那兩人卿卿我我。”
冷雙成笑了笑:“卿卿我我說不上,郎情妾意倒是有一些。”
程香瞪眼:“你還笑得出來!”
冷雙成抿了抿嘴角,道:“擾人情意確是不應該,所以值守完畢,我就出來了。”
程香挽住冷雙成手臂:“走吧,隨我去美男子多的地界開開眼,忘記他這隻醜八怪。”
冷雙成抽出了手臂,搖頭:“不用了,我有事情要做,忙不過來。”
不待程香再挽留,她就孤身走向了黑暗,直至在風聲清影裡失去了蹤跡。
燭影搖晃,衣香清淡,秋葉僵硬坐在榻上,氣息幾不可聞。他的雙肩如生鐵般冰冷,烙著了小魚的手。她悄悄吹了吹指尖,驅走寒意,跪在峻挺的身影后,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的血腫處。
猙獰的創口、泛紫的面板、細密的劍傷指痕,一一落進她的眼簾中,逐步印證了這具身體承受著外人傷害的傳聞。
傳聞,世子秋葉被雪公子射傷肩膀,後又赴約中了劍傷;舊傷未愈之時,被青衣奴兩次擊中,斷了手臂,碎了肩骨。
如今累累傷痕呈現在小魚眼前,最為直接地道出了傳聞的真實性,連她這個陌生人,都看得於心不忍。就在敷藥裹傷時,細心的她突然發現,有一道青腫的創口裡,還帶了紫紅色,使得血塊凝結,無法散開。
小魚驚異道:“瞧公子這傷,似乎還夾了毒。”
秋葉冷淡回道:“赤川子。”
小魚的手一抖:“公子怎會中了這種毒!”
秋葉說得不以為然:“自己服下的。”
“為什麼?”
“以身痛抵擋心痛。”
“公子竟也是痴人麼?不惜傷害自己,減輕心裡的痛苦?”就與她一樣,得不到時,忍不住自殘手臂。
秋葉冷冷坐著,未應聲。
小魚緊緊咬住唇,用手輕輕碰了碰傷處,說道:“我嘆公子,不知回頭。”
秋葉未動,也未回頭。
似乎就瞧不見她已黯然神傷的臉。
他什麼都不需要說,她已是心痛難安,為他這麼不管不顧喜歡上一個隨意傷害他的女人。他在她眼裡,就像是天闕之外的星月,絢燦綻光,站在風雲之巔上,使得人間百態失色。
她願在地上景仰。
今晚能近身接觸到他,不再是隔著遙遠的距離,令她緊緊揪著一顆心,又喜又愁。
燈輝下,秋葉的裸肩滲落出血跡,薄如細縷,斑駁了雪袍。
小魚擦了又擦,血水竟是不停。她看不到他的容貌,卻是能感觸到他的僵冷。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