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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雙成。
冷雙成回過神:“好。”搬近了椅子,就著蕭玲瓏的姿勢,在窗臺上擺出了弈局。她挑挑揀揀棋子一刻,吃不準正確的落子位置,問蕭玲瓏:“知道‘玲瓏’珍局麼?”
“古籍中記載的‘玲瓏曲折,渺遠生華’的那個?”
冷雙成不禁笑了笑:“你也知道?”
其實是她自身不知道。葉府書房裡珍藏的古篆字棋譜,她又不敢隨手抽下來翻看,保持著謹慎的性子。等她抵不住奇心想翻一翻時,已經離開了葉府,沒有機會將它捲走。
蕭玲瓏淡淡道:“我的名字來自這局棋,七歲時,由蕭政取的。”不僅如此,他還獲得一個由兄長贈予的小字,圭玉。
“那可見,侯爺懂事較早。”冷雙成慢慢說道。
蕭玲瓏笑了笑:“我知你好奇,以前也探過我口風,我不願多說。今時不同往日,下完棋,我會細細說與你聽。”
冷雙成怔了怔,暗道,今時有蕭政在北線推進戰爭,缺乏對王妃及胞弟的追擊,倒是真不似往日的境況。
蕭玲瓏卻說:“你恐怕想錯了,我是感念你,救了我而捨棄秋葉一事,覺得這份恩情難以回報,從今以後打算將你當自己人,自然要跟你說清楚蕭家的情況。”
冷雙成輕嘆:“原來先前諸多的扶持,都換不來你一句真話,要你將蕭家內情隱瞞至今。”
蕭玲瓏肅容道:“蕭家久被詬病,又飽受一場大動盪,只留下我與蕭政兩個子嗣,確實不堪矜誇於人前,非我曲意隱瞞。”
冷雙成立即回道:“抱歉觸你隱痛,我以後當慎言謹記,不可探問蕭家內情。”
蕭玲瓏淡淡一笑:“你多次救我,恩重如山,即便有錯,也應包涵。”
冷雙成還之一笑,倆人在笑容中拋卻了塵世俗念,有了一刻短暫的心清目明。他破解棋局給她看,她饒有興趣地詢問每步棋的名目,還曾得到他的嘲笑:“又不是和尚敲木魚,哆哆哆的每個都有名目,你當真好奇,就拜我為師,跟我學棋藝。”
她立刻閉嘴不語,默記棋路。
陽光拂落在蕭玲瓏的臉上,將他的病倦之色一一顯露出來,他舒緩著長眉,垂眸看向窗前花瓶,似是陷入回憶之中,眼角唇邊淨是淡淡笑容。
冷雙成看了他一眼,記起他體弱嗜睡的習慣,喚他歇息下。
他抬眼說道:“我正在想,該如何講述一個長長的故事,並非覺得累。”
簡蒼端著篩子出門,在架上翻曬草藥,木迦南放下書卷,走過來幫她。
眼下,一屋子裡的四人都無心聚在廊道內外,蕭玲瓏的故事就從目前居住地儒州講起。
很多年前的儒州,並不在宋朝疆域內,它被前朝國君作為割地送給了遼國。遼國逐漸受中原漢儒文華薰陶,在官制、民生百政上多有相融之處。
蕭家以軍功起身,家主加封侯爵,慶功宴之後,當即點了一名官奴掌燈,將人騙至府上便強佔了身子,酒醒後索性將她買來作妾,對她呼喝來去,並未上心。
官奴無名無姓,為便於叫喚,府裡的人都稱她為綹奴——她的面板白如玉石,養得嬌慣,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總不得夫人的眼,經常受到鞭罰,使得她的玉質面板被累累血痕所汙,猶如軟玉上裂開了紋路,因而得到綹名。
一年後,綹奴產下一對孿生子,境況並未得到改善。她為了保護兩個襁褓中的孩子不受欺辱,更加溫順地勞作,服侍夫人。
夫人的子女被尊為公子、小姐,她的孩子沒有身份及名姓,是下人們眼中的孽種。
春去秋來,揹負著罵名的孿生子漸漸長大。綹奴在柴房地面上畫了一個字,左正右攴,告訴孩子,是他們的名字。
“政,光明,像陽光。攴,鞭子,打人的鞭子,打得很痛,在陽光下曬一曬,痛的地方就不痛了……”她結結巴巴地說著。
蕭政問:“我和弟弟就一個名字嗎?”
綹奴點頭,皺著鼻尖:“孃親沒用,給小公子上茶時,只聽懂這個字,就用來給你們取名。”
蕭政轉身看了看與他一模一樣的面孔,說道:“我來拿這個鞭子,弟弟要藏得深些,保護好孃親。”他想了想,從晚上偷看到的書籍裡拈來一句深意,續道:“弟弟叫玲瓏,心思需曲折一些,才能擔當起美名。從明天起,我來教你識字。”
蕭玲瓏有了名字後極高興,不經他人誘勸,說出了來歷。
當晚,蕭政溜進他名義上的兄長,也就是小公子的書房再偷學知識時,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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