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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發癢,眼見旁人如此痛快豪飲,哪裡能不窩火?
惠登相見桓震進來,衝他拋了個眼色,便向王氏兄弟告罪離席。那兩人正吃喝得痛快,哪裡還管惠登相走是不走。桓震候他出門,低聲問道:“怎麼了?”惠登相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他道:“大哥你瞧。”桓震接過開啟,卻是王二那裡寫來的,大意是與惠登相敘說鄉里之情,跟著便說自己現下殺了縣官,拉桿起事,要惠登相率部前去投奔。桓震看罷,冷笑道:“好輕巧話兒!那王二怎地如此不曉事,我小五臺距離白水何止千里迢迢,如何投奔?再者說,過天軍能有如今三千五百人,也是咱們自己弟兄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焉可一旦與人!”其實桓震不願投奔王二,心中是另有一番打算。他知道以後的歷史發展,農民軍縱然一時得勢,終究坐不穩天下,佔山為王雖然一時痛快,但卻並不是長遠之計。惠登相猶豫道:“話雖如此,但天下窮人總是一家……”桓震嗤道:“你瞧裡面那兩個人,可足以成大事麼?二弟,你若只想佔山為王,喝酒吃肉,那便去投王二可也,這等些許小事,不須做哥哥的給你幫忙。”
惠登相一怔,沒明白桓震話中之意,反問道:“大哥,你說什麼?”桓震平了平氣,又道:“二弟,你說咱們在此自立一方,究竟為了什麼?是為了自己快活麼?”惠登相昂首道:“那自然不是!”桓震笑道:“那麼你說,是為什麼?”惠登相張大了口,答不上來。
桓震嘆道:“你不知道,是麼?其實我也不知道。”瞧著遠方,道:“只是我卻知道,這天下的每一個人,都應當好好活著,這天下的每一場仗,都是不應當打的。”惠登相奇道:“那怎麼能?我不去殺貪官,貪官便要來殺我;我不去打人,人便要來打我了。”桓震長嘆一聲,並不回答。良久,方道:“也罷,便由得兄弟罷。”他所以答應,一則是不忍傷了弟兄情誼,二則也是自己心中實在迷茫,不知是非對錯,何去何從。惠登相撓撓後腦,又說了幾句閒話,當下尋傅山寫回信去了(所以不要桓震寫者,某些人的毛筆字實在見不得人也)。
雖然原則上答允兩軍合併,但是小五臺距離白水如此之遠,要過天軍搬遷是決不可能,王二也不會請他們來自己的地盤上與自己搶奪勢力範圍。因此兩軍雖然訂立了名義上的聯盟,過天星奉王二為主,但在過天軍中,仍舊自成體系,原有編制一概不變,惠登相仍做他的大將軍。桓震本沒有軍職,正好無升無降。
在桓震本意之中,是以為這個所謂結盟不過只是紙上的功夫,並不可能真正實現的。豈知那王氏兄弟帶了傅山代筆,惠登相按指印的盟書,以及許多過天軍贈送的金銀財帛返回白水之後,王二竟然很快又派了一起人來,這次卻是派來“接收”過天軍的。來的共有三個人,連上次的王大柱王大梁在內,另外還有一個叫做馬上飛的,想是綽號,卻沒人知道他本名是甚麼。這三人之中,卻以馬上飛為主,此人甚有心計,一來小五臺便要惠登相帶著他東看西看,直到第三日晚飯後,方才說出王二要他接收過天軍的事來。桓震向來不喜應酬,加上對這個半禿子馬上飛很是討厭,因此只露了個面便逃席而去,傅山推說頭痛,根本不曾來。與席的全是各營的指揮,以及少數幾個把總。當下眾指揮、把總一聽這話,登時便炸開了鍋,險些連酒桌都掀翻了。惠登相見狀不妙,連忙宣佈散席,安頓好了馬上飛三人,立時來尋桓震,將事情大略說了。
桓震一聽之下,便覺這王二實在太過異想天開,難道派這三個人赤手空拳,單憑三張嘴,便能這般輕巧地接收了五千大軍(這段時日內過天軍已經發展到五千了)麼?下意識地只覺根本不須理睬。不料惠登相卻一力主張忍耐退讓,道是同反官府,何必自己人先起干戈?兩人來回言語駁詰,幾乎便要撕破臉皮,吵了起來。桓震努力壓制怒氣,道:“然則二弟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將五千將士拱手相送了?”惠登相道:“怎能談的上拱手相送?想那王二爺在白水殺官造反,也是一條響噹噹的好漢子,咱們就算歸了他部下,也不是甚麼辱沒名頭之事,何況早前定盟之時,不是早奉王二爺為主將了麼?他既是主將,派遣一二人前來管轄部眾,那是理所當然之事啊。”桓震氣極反笑,道:“好啊,好得很!”伸手一掌擊在桌上,只打得茶杯跳了起來,冷然道:“咱們這支隊伍,原本便是二弟你的,大將軍是你,卻不是我。現下你一力主張順從王二,我本無緣置喙。只是我有個宿年毛病,生性見不得禿頭,那馬禿子若在過天軍中掌權,我只好歸隱山林,做我的逍遙翁去。”
惠登相愕然,道:“哥哥此言何意?兄弟能有今日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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