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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出桓震笑道:“打到遼陽去,那還早呢。眼下先琢磨怎樣瞞過義州大小朝官是正經。方才彼等給妙才一頓嚇,暈了頭腦,事後想想,多半不能無疑。若定要親自探視,那該如何?若送來醫生之類診治,又該如何?這些須得事前商議好了,省得臨時忙亂。”彭羽皺眉沉思,道:“我雖可藉口防人用毒拒卻朝鮮大夫,可是彼如要在一旁瞧著桓大人換藥洗傷,那也是一樁難事。總不能當真捅上大人一刀罷?”
釋出他這話只是隨便說說,桓震卻當了真,笑道:“若真非捅不可,那也無話可說。只是妙才下手不可太重,萬一弄假成真,那可糟糕。”彭黃兩人聞言,同聲笑了起來。彭羽止住笑,道:“學生還得去吩咐親兵四下采買藥草,愈是沸沸揚揚愈好。可是這麼一來,訊息難免流入虜邦,皇太極會不會趁機大舉興兵?”
釋出桓震臉色微變,這確是一個不得不防的問題。想了一想,道:“韃子喜歡在草長馬肥之時用兵,此時已經深冬,卻不一定驟然發難。雖然如此,不可不防。妙才立刻派人回去,何可綱祖大壽那裡都要報知,只說我在義州遇刺,受了重傷,眼看快要死了。”彭羽疑惑道:“這般說法,不怕軍心生變麼?”桓震笑道:“為將者哪怕臨陣中箭,也不能倒下去,否則示弱於人,三軍士氣立時潰散。這點事情連我都曉得,難道祖大壽何可綱宿將之能卻不懂麼?但如此說,彼等自會尋思。另外告訴祖大壽,我不在時候,全遼軍務要他與何可綱斟酌辦理便可。”彭羽答應了,自去安排不提。黃得功見沒甚事,也就出去了。桓震出不得門,一個人仰躺在床上,心中開始盤算起來。自己若能成功取得在義州的駐兵之權,皇太極恐怕也不甘落後,便會搬出丁卯之約來,責朝鮮以背信棄義,藉機也要求駐兵義州。自己若一味阻止朝鮮對後金讓步,朝王給明金兩相夾攻之下,會倒向誰便成了遼東局勢的關鍵。既然如此,索性便不去幹涉,甚至於在旁慫恿一番,由得後金軍隊進來便是。
釋出正自在那裡出神,忽聽門外低聲叫道:“桓哥哥,我進來好麼?”卻是雪心的聲音。桓震正想見她,跳下床去拔開門閂,將她放了進來。雪心眼圈紅紅地瞧著桓震,終於笑道:“桓哥哥真的是好好的。”桓震哈哈一笑,道:“那個自然,要不要我剝了衣服,給你驗明正身?”旋覺這話說得有些不妥,搓搓手,道:“從前我總沒工夫陪你,這下子可清閒了。”拍拍胸膛,道:“眼下桓哥哥是你的啦,憑你怎樣擺佈。”說著昂起頭來,做出一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模樣。雪心噗嗤一笑,卻又低下頭去,抽泣起來。
釋出桓震著忙起來,道:“這是幹麼?我一點也沒受傷,真的。”一面伸手替她擦去眼淚。雪心嗚咽道:“剛才桓哥哥滿身鮮血給人抬進來的時候,雪心真快要給嚇死了。”桓震歉然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下次再要裝死,一定事先告訴你。”雪心嗔道:“一次還不夠麼?”嘆了口氣,道:“桓哥哥,你曉得麼?那會我看著你躺在榻上,一動也不動,還流了那麼多的血,心中當真以為你要活不成了。”抬起頭來望著桓震,道:“那時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只要老天能讓桓哥哥好好醒轉來,不論要再怎樣折磨雪心,雪心都會乖乖聽從。大約老天爺真開了眼,明白雪心的心思……”桓震微笑道:“這世上沒甚麼老天爺的。也沒人再來折磨你。你是我桓震的老婆,誰敢欺負半點,我便同他拼命。”伸臂想要抱她一抱,可是想起上回她那種害怕恐懼的反應,已經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四下瞧了瞧,道:“難得此刻無事,想些花樣來打發時光如何?你要下棋,馬吊,還是……”
釋出一句話沒說完,卻覺一個溫軟的身子靠在自己懷中,低頭瞧時,但見她雙目微閉,兩頰飛紅,雖然身子微微發抖,可是卻無懼怕神色,而是一種既安心又滿足的表情。桓震心中長嘆一聲,輕輕回抱,只覺雪心為了自己歷盡千辛萬苦,許多次險些連命也丟了,到今日總算能給她一點回報,往後一定得好好對她,再也不給她吃半分苦頭。
釋出這一夜兩人雖然同床而眠,桓震卻並沒與她行夫妻之事。他自覺欠了雪心太多,是以定要給她一個名分,堂堂正正地迎她進門,做桓家的老婆。雪心能躺在自己臂彎裡睡覺,這在以前是做夢都不敢想的,而今竟然成為現實,還有甚麼可抱怨的?不過這麼一來他也十分抓狂,畢竟是個正當壯年的正常男人,看著喜歡的女子睡在懷中,自己又不能做甚麼,只好忍住了想些旁的事情,直是一夜不曾閤眼。
釋出往後十數日間,嚴愰與申景珍不斷前來請求探視,都給彭羽罵了回去。吳誠回覺華島去調了伏波軍四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