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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管稅收的戶房除了司吏張有德外,兩名負責日常事務的典吏由於考核未過被革職,兩人走後湖口縣各鄉鎮的稅收通通亂了套,別說秋稅了就是平常的稅都無法徵收,使得他十分被動。
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萬般無奈下在張司吏的勸說中妥協,讓張司吏把那些被革職的胥吏都重新招回來重新任用,縣衙這才恢復了運作。
這件事情使得他深受打擊,在縣衙更是威信掃地,於是以巡視地方事務為由,租了一葉扁舟,領著綠萼跑去了鄱陽湖上泛舟散心。
由於心情鬱悶,他在船上喝了不少酒,結果晚上小解的時候失足掉進了湖裡。他是北方人不習水性,如果不是船伕搶救及時的話就被淹死了。
其實,歷史上他已經死於那場落水事故,現在身體裡的靈魂是六百多年後的那個李雲天,只不過兩人的記憶融合在了一起,這才使得他覺得自己沒死罷了。
一幕幕往事在李雲天的頭腦中像放電影一樣閃過,他發現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太幼稚了,完全就是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愣頭青,初來乍到就想對縣衙的胥吏下手,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有句老話說的好,“鐵打的胥吏流水的知縣”,胥吏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知縣幹上一兩任就要調離,而胥吏很多都能在縣衙裡幹上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有些還父子相承,可謂是官場上多年的老油條,在縣裡的勢力更是盤根錯節。
因此,那些新任知縣到任後通常都會善待胥吏,因為他們要依靠胥吏來辦事。
有手段的縣太爺往往恩威並施,對胥吏既拉攏又打壓,掌控縣衙的大局;而沒手段的縣太爺則與胥吏和平共處,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落個賓主盡歡。
而他一上任就拿胥吏開刀,這無疑得罪了整個胥吏團體,自然也就要受到那些胥吏的反抗,結果吃了一個悶虧,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李雲天現在沒心情理會那些聯合起來刁難他的胥吏,也顧不上去找秦公子和那幾個見死不救的傢伙算帳。
他並不是以前的那個屁事不懂的書呆子,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衝動,以他目前的處境根本就沒有跟人算帳的資本,搞不好還會送了小命。
第三章 逢場作戲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咬了咬牙後,他決定先把這筆帳記上,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救綠萼。
“來人。”要想救綠萼的話首先要讓外人知道他醒了,然後藉助外人的力量去辦這件事情,可他的身上軟綿綿沒什麼力氣,不要說下**就連翻身都難,只好虛弱地衝著門外喊道,希望有人能聽見他的聲音。
一連喊了幾聲後,門外進來一名端著茶水的白裙丫環,模樣標緻,梳著雙丫髻,一臉驚訝地望著他,“大人,你醒了?”
“小翠,老爺餓了,想吃劉記酒樓的紅燒獅子頭。”李雲天認出這個白裙丫環名叫小翠,是他來湖口縣後張司吏給他找來的使喚丫環,不動聲色地吩咐道。
“婢子這就去劉記酒樓,讓他們給大人做。”小翠不敢怠慢,放下茶水轉身就走。
“等等,現在天色已晚,你一個女孩家出門不方便,讓大牛和滿山去吧。”等小翠走到門口,李雲天好像想起了什麼,開口喊住了她。
當然了,他並不是真的想吃什麼獅子頭,而是以這種方式委婉地通知李大牛和李滿山他已經醒了,這樣一來別人要想再對他下手的話可就要有所顧忌了。
來湖口縣就任時李雲天帶了三個人,除了綠萼外就是李大牛和李滿山,兩人都是李氏一族的子弟,是他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人。
小翠哪裡知道李雲天的心思,以為他是關心自己,應了一聲後離開了。
趁著這段時間,李雲天整理了一下頭腦中還有些紊亂的思緒,對湖口縣的環境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湖口縣隸屬江西九江府,位於江西、湖北和南直隸交界處,北依長江,南臨鄱陽湖,境內有著長江與鄱陽湖唯一的交匯口,風光秀麗,人文薈萃。
由於有著優越的地理位置,故而湖口縣有著江西“水上北大門”的美譽,素有“江湖鎖鑰,三省通衢”之稱。
自古以來,美麗富饒的鄱陽湖就養育了世代生長居息湖畔的萬物生靈,是商賈舟桅聚集之地,由此也成為了水匪們的樂園。
他們成群結隊地劫掠過往的貨船,輕則謀財,重則害命,官軍一來立刻鳥獸散,藏匿在浩瀚的湖面上,官軍一走又匯聚在一起,繼續燒殺搶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