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1/4 頁)
又過了四五日,鄭宰思才又露面。
只不知為何,彷彿比先前要憔悴了些許,但仍是笑呵呵的模樣不改。
這天退朝,大家都圍著鄭侍郎噓寒問暖,鄭宰思團團道謝。
等眾人都逐漸散了,鄭宰思望見對面有個人,默默地正看著他。
鄭宰思呵呵一笑,上前行禮:“首輔大人,我缺班了這許多天,不知有何訓誡?”
範垣道:“鄭大人因何缺班。”
鄭宰思道:“病了呀,滿朝文武都知道。”
範垣道:“哦?是什麼病?身上的病,還是心病,或者是身心俱病。”
鄭宰思哈哈大笑,笑了會兒才道:“那不如您給我看一看。”
範垣道:“我沒工夫。只不過,既然病了這場,也已經好了,鄭大人以後可要保重貴體,別再病了。”
滿朝文武都知道鄭大人病了。
但卻不知鄭宰思為什麼突然好端端地就得了病,如此蹊蹺。
卻瞞不過範垣。
鄭宰思跟範垣似的,早就是適婚的年紀,一個孤僻,一個風流,卻都是不羈之人,所以都還沒有婚配。
只不過鄭宰思比範垣好些,內閣張尚書的小女兒正十八歲,才貌雙全,是個難得的名門閨秀,且兩家葉門當戶對,極為相襯。
本來都要談婚論嫁了,突然鄭宰思改了主意。
鄭家是大族,盤根錯節,甚至比範府更復雜數倍。
鄭宰思先前雖行為不羈,但都是才子才情,情有可原。然而這婚姻大事,且又是兩家看好了的,如今半道突然要改,誰能受得了。
鄭夫人先是私下勸說,卻無法讓鄭宰思回心轉意。
鄭大人一怒之下,親手執行了家法,把鄭宰思狠狠地打了一頓……讓鄭宰思又享受了一把少年時候才有的待遇。
皮開肉綻,腿幾乎都打折,才在家裡休養了這麼多天。
本以為鄭宰思經過這場折磨會回心轉意,誰知仍是咬牙不鬆口。
如今正在跟家裡僵持著呢。
這也是為什麼溫養謙那天去探望鄭宰思的時候,給鄭家的人冷落。
範垣雖然是首輔,但卻是新貴,跟鄭家這種累世簪纓的大族比不了。而且溫家又是旁親,毫無根基,再加上之前還有些奇怪的流言蜚語,所以鄭家的管家才會那樣對待養謙。
這個養謙自是不明所以的。
範垣因為知道此事,所以才跟鄭宰思打“身病心病”的機鋒。
而鄭宰思也果然聰慧了得,立刻領悟了範垣的意思。
此刻鄭侍郎努了努嘴,琢磨著說道:“我這病只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身上的病好了,心上的病還在,遲早要發作。”
範垣本是要走的,聽了這句,便止步回身:“你說什麼?”
鄭宰思笑道:“我是說,心病還需心藥醫,等我吃了心藥,這病才會從裡到外都好了。”
“那鄭大人的心藥是什麼?”
“是一個人。”
“這個人是誰?”
迎著範垣懾人的目光,鄭宰思道:“正是大人的表妹純兒姑娘。”
兩個人的這場對答,就像是擊鼓交鋒,唇槍舌戰,隱隱地有兵器交擊發出的聲響。
直到鄭宰思這句話說完後,一切的響動剎那間歸於死寂。
鄭宰思摸摸鼻樑:“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人該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我有。”
“洗耳恭聽?”
範垣冷笑:“你求不起。”
***
且說養謙因聽說了鄭宰思終於迴歸了,便來相見,遠遠地看著眾朝臣行走間紛紛避讓著什麼,以至於把那個避讓的地方繞成了個無形的圈。
將走近看時,才發現那圈子之中站著的,正是鄭宰思跟範垣。
養謙見範垣在,便不再上前,只在旁邊等。
那邊兒範垣也瞧見了養謙,卻面無表情地轉身去了。
直到現在養謙才走過去,招呼鄭宰思。鄭宰思見是他,便笑道:“溫大人。”
養謙望著他微微泛白的臉,問道:“鄭兄先前是怎麼了?”
鄭宰思聳聳鼻頭,笑道:“沒什麼,一點小晦氣罷了。”
養謙問:“四爺方才跟你說什麼?”
鄭宰思甩甩袖子:“他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養謙本是肅然問他的,突然聽了這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