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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儆說道:“母后說過,太妃不會害我們。”
半晌,嚴雪紅著眼圈道:“她那個人……真的是……”她轉開頭去,揮手將眼中的淚抹去,“可我到底並沒有做到,沒有好好地、將她護著。”
殿內沉默下來,兩人誰也不曾說話。
良久,嚴雪才說道:“皇上真的想聽我的意見嗎?”
朱儆點頭:“是。”
嚴雪蹙著眉頭,眼中的淚如雨一樣紛紛灑落,她只得拿出手帕拭去。
“皇上若真的想聽我的意見,那就,”她眼中含著淚,卻想著朱儆微微一笑,“不要為難範大人了。”
朱儆色變。
其實朱儆來問嚴雪,並不是真心想求她一個回答。
只不過正如他所說,除了琉璃,整個宮中,他所能信任的長輩好似就是嚴太妃了。
而朱儆此刻,真正想從嚴雪口中得到的答案是:殺。
因為他的心尚在動搖,所以,假如嚴雪也是跟自己一樣的想法,對他來說好像就能做的更加理所當然了。
朱儆問道:“為什麼?”
嚴雪道:“他不是兇手,皇上英明,心裡自然比我更清楚。”
“但……”朱儆的雙眼也溼潤了,“你可知,當初太后……”
“不怪他,”嚴雪說著,禁不住低下頭去,淚卻從緊閉著的雙眼中執著地湧出,“他已經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了,是我沒有好好保護太后,是我、是我的錯……”
朱儆呆呆地望著淚落如雨的嚴太妃,心中又驚又疑,卻禁不住起身握住她的手:“太妃!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嚴雪單手捂住臉,不能回答。
是夜,送了朱儆回宮,黛煙宮中,嚴太妃一夜無眠。
她靠坐在榻上,望著前方一抹月色灑落在冰冷的琉璃地面上。
心中本想著的是範垣在麟德殿裡的一句句話,思來想去,眼前出現的,卻是那個總是有著溫柔笑意的陳琉璃。
不管是在寵妾們鉤心鬥角的端王府,還是更加陰森的後宮,那個人都像是最超然的存在。
就如同所有先帝的後宮妃嬪一樣,嚴雪雖並不致力於爭寵,但該用的心思卻比爭寵所用的甚至更多。
她得努力在不動聲色之中保護好陳琉璃,而且還不能惹什麼嫌疑上身。
琉璃印象最深的是王府裡嚴雪挺身而出將她帶離湖邊,殊不知,明裡暗裡嚴雪做了不計其數,替她擋住了來自皇后跟眾妃嬪姬妾的冷槍毒箭。
但是……
最初的時候的確是受了範垣所託,不情不願,不得不如此而已。
可是隨著跟陳琉璃的接觸,目睹她所作所為,一言一行,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起初嚴雪是被動的、守護的是琉璃這個人,可漸漸地,卻像是一股自發自生的執念,她守護的不是琉璃,而是她的心意,琉璃對她而言,就如同那個本該純白如雪毫無玷辱的清淨如琉璃的自己。
不管身在何種處境,一旦看見她恬靜溫柔的笑,彷彿就值了所有。
嚴雪恍恍惚惚地想著。
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睡夢中,卻不知為何竟回到了範垣因為賜給範府的糕點之事來黛煙宮的那日。
她一時無法自控,跌在地上。
那時候朱儆跟溫純正好趕到。
那時候,地上的嚴雪抬頭望著那女孩子,本以為她會驚惱,會害怕,會……
但她萬萬想不到的是,溫純居然想也不想地立刻跑了過來,那樣焦急而溫柔地扶住了自己。
就彷彿真的發自內心關心著她一樣。
明明就跟自己非親非故,這女孩子也太能裝了,還以為她自個兒是陳琉璃不成?
半睡半醒中,嚴雪的眉心一動。
那女孩子當然不是陳琉璃。
但……那溫柔的舉止,卻儼然似曾相識。
電光火石間,“溫純”跟小皇帝相處的種種情形也在心底掠過。
還有那隻總向著“溫純”搖尾獻寵的小狗。
就彷彿當年在端王府裡,那隻可笑的叫“圓兒”的小狗向著陳琉璃搖尾的樣子……一模一樣。
黑暗中,嚴雪猛地睜開了雙眼。
***
這日,下了一場雪。
小皇帝召見鄭國公,內閣眾位至御前。
大理寺跟內廷司的人也在場,陳述了對於鄭氏夫人身死的查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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