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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添道:“這會子還在御書房呢。”
琉璃問道:“皇上近來身體可好?”
趙添道:“好,就是前段日子又著了點暑氣,養了四五日才好呢。”
琉璃卻不知道,忙問:“好好的怎麼會染了暑熱,是不是有什麼難料理的政事,又弄的上了火?”
趙添笑道:“夫人猜的真準,可不是麼?近來皇上的脾氣可是……”
說到這裡,忙停了下來,臉色不大好。
琉璃見他不說了,心想緊著打聽倒也不好,橫豎見了朱儆再問就是了。
於是進了景泰殿,趙添請琉璃坐了,道:“您且自在,我去看看皇上那邊兒怎麼樣了。”
等趙添去後,琉璃起身環顧,不知不覺走到靠窗的書桌邊,卻見桌子上用鎮紙壓著幾張東西,帶著墨漬,卻不像是寫的字,反像是畫的什麼東西。
琉璃見左右無人,心裡好奇,不知朱儆畫的什麼,於是挪開鎮紙,將那兩張東西開啟看去。
突然琉璃怔住,原來在她面前的,並不是什麼別的畫,而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是她以前在宮裡的時候,因要哄小皇帝開心兒,便信筆畫了些貓兒狗兒,以及陳宅之中的種種。
琉璃怔怔看著,以前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早忘了還有這些,何況又這許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到如今竟還收藏的好好的。
但現在看起來,每一張卻都好像凝聚著許多美好的回憶,是他們母子相依為命,苦中作樂的時光。
眼圈泛紅,一時都看呆了。
正在呆看,身後卻有人道:“純兒。”
琉璃忙回頭,卻見是朱儆不知何時來到了身後,意外之餘,琉璃自覺眼中溼潤的很,但此刻擦拭顯然露了痕跡,於是只得強把淚忍住,假裝無事地笑笑:“皇上……你幾時回來的?”
朱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自然也看出了她發紅潮潤的雙眼,卻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在看什麼呢?”
琉璃忙把手中的畫放下:“我……我剛才一時好奇,也不知是、是什麼。”
朱儆走到她身邊,目光從畫上飄到琉璃面上:“你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
琉璃詫異,旋即道:“不知道。”
朱儆道:“這是母后留給朕的遺物。”
琉璃聽見“遺物”兩個字,無法面對,心緒複雜,便轉過身去。
朱儆又笑了笑,道:“對了,朕還沒問,近來你們府裡可好?”
琉璃道:“好的很。”
朱儆問道:“明澈也很好嗎?”
琉璃點頭,心中竟十分酸楚,便柔聲問道:“聽說皇上前陣子感了暑氣,以後可要把心放寬些,天兒越來越熱了,若自己再著急上火的,又如何使得。”
停了會子,朱儆突然道:“朕倒是羨慕你們一家子……不過朕是一個人,也無關緊要了。以前母后在的時候,好歹還能照看著朕,關心朕,現在……朕不過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個罷了。”
他無所謂似的,冷然地笑了笑。
琉璃直直地望著朱儆,眼中的淚幾乎又忍不住要湧出來。
“這大概是各人的命罷了,強求不得,”朱儆瞥她一眼:“不過,說來也怪,當初我跟純兒你第一次見的時候,就對你有種莫名的感覺,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你一樣,可明明以前從沒見過的,後來……又跟你熟稔起來,說句好笑的話。我常常覺著,你好像有點類似朕的母后呢。”
琉璃低下頭去:“皇上……”
“對了,”朱儆望著她,問道:“你那次說,只要朕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是不是真心?”
琉璃道:“當然是真心。”
朱儆眨眨眼,又問道:“那,你還曾說,這輩子朕永遠都是你最重要的那個人,沒有人比得上朕,是不是真的?”
琉璃抬頭對上他的眼神,心裡隱隱地覺著有些怪異,卻也點頭:“當然是真的。”
朱儆的臉上浮現一個朦朧的笑。
他轉過身,望著那幾張畫:“純兒,你覺著太后的這幾張圖畫的如何?”
琉璃本要說“極好”,但畢竟是自己畫的,倒是不好就自誇起來,於是說道:“我並不太懂畫技,皇上覺著如何?”
朱儆的眉峰微微一動,轉頭看她:“原來純兒不太懂這個?”
琉璃突然覺著有點不對,但想來想去,也沒什麼不妥的,便道:“我在這上面懂的有限。”
朱儆笑道:“倒也是,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