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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謙第一個所猜疑的,居然正是黛煙宮的那位嚴太妃。
但一想到嚴雪那清冷的氣質,並不像是個願意插手宮中奴婢事務的人。
就在養謙猜疑的時候,朱儆彷彿也察覺了什麼:“陳沖,真的是你把趙添調走了的?”
陳沖微震:“這、這……”
朱儆走前一步,望著跪在地上的老太監,突然說道:“從父皇母后在的時候你就一直伺候,我怎麼不知道你曾有過一次自己碰傷了臉的,你先前去哪裡了?”
陳沖儘量陪笑道:“奴婢、沒去哪。”
朱儆道:“你胡說,再敢不說實話,就是欺君之罪!”
陳沖忙低下頭,瑟瑟不語。朱儆著實心眼太多,略一思忖便問道:“你是不是去了普度殿?”
陳沖面露愕然之色,才要否認。朱儆皺眉道:“他們為難你來?趙添給調走,也是鄭氏夫人的主意了?”
“不不,皇上!”陳沖有些慌張。
朱儆望著他張皇的樣子,邁步往外就走,陳沖忙從地上站起來,連滾帶爬追上:“皇上,你去哪!”
朱儆道:“我去見鄭氏夫人。”
“皇上,不要去!”
“你怕什麼!”朱儆回頭瞪向陳沖,“你不要忘了,她早就不是什麼皇后,更加不是什麼皇太后了,這宮裡只會有一個皇太后,那就是我母后!”
陳沖還未回答,就聽到殿外有人道:“皇上說的自然是很對的。”
聽了這個聲音,陳沖一驚,朱儆微微抬頭看向殿門口。
朱儆身後站著的是養謙,在養謙聽來,來人的口吻冷淡沉著,雖然聲音並不難聽,聽在人耳中,卻如同給倒春寒的水冷不防潑在身上一樣,森森然,透心涼。
來人很快現身門口,一身褐色的寬袍長袖,仍是素淨避世的打扮,來的人正是廢后鄭氏。
鄭氏進了門,眼睛一直都在朱儆身上。
她往前走了兩步,然後一笑,向著朱儆屈膝行禮道:“參見皇上。”
朱儆望著她走近的樣子,不知為什麼竟想起了被行刺那天,給那手握鋼刀的刺客步步緊逼時候的感覺。
朱儆的呼吸忍不住有些急促,小手握拳。
就在這時候,聽身後養謙道:“皇上……夫人在給您見禮呢。”
朱儆回過頭來,望著溫養謙那張略有些肖似“溫純”的臉,心裡的冷意似乎散了些了。朱儆仍舊轉身:“夫人不用多禮。”
鄭氏夫人微笑:“方才我在外間聽見皇上跟陳公公的話,皇上不喜歡這個新挑上來的小太監?那不如就再換一個怎麼樣?”
朱儆道:“不用那麼麻煩,也不必另外選人了,我用慣了趙添,把他換回來就是。”
鄭氏溫聲道:“皇上,早先太祖皇帝曾經說過,對於近侍一定不能過分寵信,不然的話會導致宦官專權的禍患,所以太祖皇帝曾定下規矩,若是宦官有意圖不軌的,便處以剝皮之刑。”
朱儆打了個哆嗦,眼前出現的,又是遇刺那天,範垣抱著他出馬車,那陡然撞入眼眶的,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首跟血跡斑斑。
那股寒氣又開始在心頭盤繞,朱儆控制住自己要瑟縮的衝動:“你……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曾過分寵信過誰。”
鄭氏掃過一邊的陳沖,後者卻低著頭,並沒有跟她目光對視。
鄭氏又和顏悅色地對朱儆道:“皇上,我這樣說是為了提醒皇上,更不是指責誰,只是聽說那個叫趙添的奴才很不像話,還曾三番兩次惹怒了首輔大人,皇上卻一味護著他,如今我替皇上解決了他,豈不是好?”
朱儆本極生氣,聽她提起範垣來,那怒氣卻消減了大半,只道:“你……這個似乎不該您管吧。”
鄭氏委婉道:“我知道我的身份管不住皇上,只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皇上被奸人左右才寧肯如此,皇上若要懲罰,我也是甘心領受的。”說到這裡,鄭氏屈膝,竟向著朱儆跪了下去。
朱儆一驚,這位畢竟曾經是皇后,他年紀小的時候,還常給她抱在懷中百般疼愛的,也曾隨著陳琉璃前去拜見請安的。
朱儆忙上前一步:“快別這樣!”
鄭氏仰頭望著他,懇切說道:“皇上,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佛家說以身飼鷹,若是我跪著能讓皇上了悟,我甘心如此。”
朱儆道:“有什麼話起來說就是了。何必如此,陳沖!”
陳沖才過來扶住鄭氏,說道:“娘娘快快請起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