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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才在西邊又添了一棟小院子,按人頭算,他家不過六口人,也就是整個房子才三千個錢就打發了?買他家的屋頂,倒是夠了。
其餘人見到差役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妙,聽說每戶每人才五百文也都怔住了,雖說這裡面也有和喬家差不多的貧戶,房子不值錢,但搬到新的地方,這點錢也就夠修個石頭土巴房子,用磚肯定是想也別想了。再說,大柳林那裡早就被挖得草木不生,徒留大柳林的名字罷了,遷去那裡,實在比水竹村差了許多倍。
聽得眾人一片唏噓之聲,眾差役眼神一片森然。
王伯知道徵地之事難得通融,官窯廠橫行霸道,其他民窯廠之所以在數十年間慢慢隕落,正是它們不像官窯廠手持皇命,橫行無忌。官窯廠早就將周圍能挖的瓷土都收入囊中,如今盯上水竹村,自然無法倖免,只是賠償的價格,好像比其他地方低許多。
王伯身為村長,上次徵田地的時候是督窯官親自來的,他不敢開口,如今見是幾個差役,他上前試探道:“各位差老爺,能不能讓督窯官大人通融通融,五百文一個人,我們水竹村的村民們實在活不下去啊。”
眾老者連連點頭,都與村長一個意思。
“活不下去?”為首的差役冷然一笑,“水竹村村民心懷不軌,明知住宅之下就是瓷土,偏偏要在這裡蓋房子,不就是想騙取官窯廠的賠償嗎?如今官窯廠沒有追究你們的罪過,你們還嫌五百文不夠?活不下去就不必活了!”他大手一揮,站在最前的王伯被推倒在地,腰椎上傳來嘎吱一聲重響,王伯痛苦地“啊”了半聲,昏死過去。
喬老頭與幾個老頭均是大驚失色,辰軒剛才扶著喬老頭,也未察覺會突然有這麼一遭,趕忙蹲身將王伯抱起,由喬老頭指引著去了他的房間。
差役哼笑一聲,拿著文書又往下家去了,半點不在意這位孱弱老者的死活。
小謹正喜滋滋地從外面回來,手裡拿著一塊麻糖還有爺爺讓他買的膏藥,他剛到門口就見到差役凶神惡煞推人倒地的一幕,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嚇得他把麻糖也掉到了地上。
一直站在廚房門口的阿薇忙跑過去將小謹摟住,“小謹,別怕,待在家裡別出去,姐姐去請村裡的大夫。”
小謹懵懂地點點頭,忽而抬頭閃著大眼道:“那我去村長家,把他們家人找過來。”
“好。”阿薇摸了摸小謹的頭,忽而覺得弟弟變得懂事了,又不放心地叮囑道,“你路上遇到那些差役,千萬別惹他們,躲得遠些。”
小謹連連點頭,知道事情很急,不和姐姐多說,轉身撒腿就跑了。阿薇望了會兒弟弟的背影,也不便耽擱,即刻就去尋了大夫。
第33章
大夫和王伯的家人先後到來; 王伯也恰巧醒了,嘴裡嗚嗚呼痛; 看得王家人和在場人都心焦不已。大夫把了脈,看了腰; 說是傷到了骨頭; 需要臥床休息; 王家人趕緊搭了架子,將王伯抬上去送回家了; 幾個老人家也嘆口氣散了。
隨著眾人離開,喬家恢復了最初的狀態; 喬老頭窩在房裡沒出來。小謹剛才在大人們亂哄哄的討論中也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會兒不敢去煩喬老頭; 只拉著姐姐的袖子問; “姐; 往後咱家真要搬去大柳林嗎?那裡的水都是白的; 路又不平; 往後爺爺在那裡怎麼過呀?”
阿薇摸了摸他的頭頂; 一時說不出話來; 辰軒將小謹拉到身前,安慰道:“不去大柳林住,我們搬去鎮上好不好?”
“那好呀!”小謹開心地眨了眨眼,“那我每天都能回家了。”
阿薇看了眼爺爺緊閉的房門,卻無論如何愉悅不起來。
這日下來,村裡每戶人家都接到了文書; 頓時人心惶惶,有相互串門問情況的,也有坐在院裡痛哭的,家家不得安寧,戶戶唉聲嘆氣。
晚飯的時候,辰軒把搬去鎮上的事情和喬老頭講了,喬老頭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擺手道:“我一把老骨頭了,住好地兒也是浪費,你就別破費了。”又拍了拍辰軒的肩膀,“我知道你有本事,但誰的錢也是辛辛苦苦賺的,不是睡醒了睜開眼就有了,你留著錢,和阿薇好好過日子吧,往後小謹就勞煩你照看了。”
喬老頭話裡的頹喪味兒,誰都聽得出來,小謹一下就急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爺爺,你不管我了嗎?”
喬老頭聽小謹這麼說,霎時也老淚縱橫。
阿薇和辰軒忙勸慰著,喬老頭才止住了,他抹了把眼,渾濁的眼裡滿是淒涼,“我只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