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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在明初時候,認為元代收的商稅太重,做小生意的小商小販都要收稅,這讓他感覺到“朕甚恥焉”,於是發出了諭旨,婚喪嫁娶、舟車絲布等項都取消了徵稅。
對於一個工業化前的社會,經濟活動基本上也就是衣食住行為主,那麼舟車絲布就絕對是大頭了,這些東西不收稅,基本上也就不用收了,事實上大明朝的商稅因此幾乎廢除了,知道萬曆皇帝派出太監到各地收稅,最後被天下文官罵的狗血噴頭,還釀成了多地的暴亂,這些暴亂如果不是有當地豪紳支援,楊潮才不信膽小怕事的市民會自發發動。
接著楊潮道:“不過既然是祖制,那就是治理祖宗江山的,如今的江山,可不是祖宗的江山了。該改制就必須要改制。”
黃鳳府聽著,突然渾身顫抖了一下,他本來還打算用朱元璋傳給子孫的那句遺詔“後世臣工,聲言改制,以謀反論”。
朱元璋編制了《明皇祖訓》一書,將他執政的經驗都寫了進去,希望能夠傳給他的子孫,怕子孫胡亂施政,命令一字不得更改,有文臣諫言改制,那就是謀反。
本來黃鳳府想用這個勸說楊潮的,但是楊潮一句“如今的江山,不是祖宗江山”等話,讓黃鳳府的心中升起了滔天巨浪,他認定這是楊潮表露心機的話,大明的江山不是大明的江山了!
那是誰的江山?不言自明!
江南直隸,地大民富,人眾兵強,此乃王霸之資也!
一瞬間黃鳳府心中就已經認定,楊潮有稱王稱霸之心,而且楊潮最有實力問鼎天下,那麼作為楊潮頭號幕僚的黃鳳府,將來的地位就是劉伯溫、李善長那樣的人物,位比宰相!
這讓他如何不震動,相比他家中那幾個鋪子,簡直不值一提,不由大罵自己竟然為了區區小利,險些錯過百年基業了。
“大人教訓的是,該改制,不知大人想要如何改制?”
看到黃鳳府轉變了態度。楊潮還是很欣慰的,讓他看自己找人去戶部抄錄的稅賦明細,讓他看到天下百姓的負擔。他就能轉變心態,說明他還是有良知的。
“我大明的賦稅極不合理。不收商稅也就罷了,秋糧夏糧,也大都是向平頭百姓收取,佔地過半的地方豪紳、文官家族反倒不收。先免去大半,他們自己又隱匿一半,必須糾正,天下百姓,無論官紳。該一體納糧啊。”
向文官收稅,這是後來滿清時候才做到的,當然遇到了強大的反對,但是滿清用手裡的刀子,讓那些文人集團屈服了,滿清的刀子很鋒利,楊潮的刀子就不鋒利了?
楊潮知道,從皇帝哪裡搶來了南直隸,他已經是天下文官的公敵了,自詡忠直的文人。已經開始以罵楊潮為時尚了。
無論如何楊潮都得不到官紳集團的支援,而且他決意改革,自然要傷害到這些人的利益。早就註定楊潮要站在這個集團的對立面,所以楊潮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人的品評。
但黃鳳府卻再次震驚,官紳一體納糧,這有違天理啊,他不得不再次勸阻。
“官紳乃國之柱石,倘若向官紳加徵,怕是要惹起物議。”
黃鳳府瞭解他這個主上,那是一個不太在乎世俗看法的人,但是卻極為注重實際。告訴他讓官紳納糧太有違公理了,楊潮肯定不會聽。但是告訴他會逼反縉紳,楊潮卻會考慮。
不得不說文官階層幾百年的洗腦。百姓們早就接受文士就不應該納糧這種公理,覺得不公平?那就玩命讀書,把自己家族變成縉紳啊!
楊潮卻搖搖頭:“時不我待啊。本督沒有時間慢慢推進了,必須快刀斬亂麻,就得拿這些縉紳開刀。得讓他們開始學會納稅,得讓他們學會為這個國家盡責。他們今天不給國家納稅,明天也不會跟這個國家同命運。”
黃鳳府見說不通楊潮,也不敢反駁了,衡量了一下,就算南直隸縉紳反對又如何?估計也只能在楊潮的兵鋒下瑟瑟發抖,最多躲在沒人的地方罵幾聲,錢糧能交上來,這才是實實在在的。
沒有錢糧,楊潮如何成就霸業,楊潮不成就霸業,他黃鳳府如何成就功業,突然間,黃鳳府覺得,那些縉紳好像也站在他的對立面。
“所以就先走出這兩步,第一步加徵商稅,整頓鈔關,除新江口的龍江關,鎮江、瓜州鈔關,揚州和淮安鈔關,蘇州虎墅關,蘇松常關外,一切小關統統關閉。但這幾大鈔關,每年鈔金必須達到百萬兩。”
瓜州和鎮江控制大運河進長江口,位置極為重要,揚州和淮安自不用說,食鹽天下賦,龍江關控制南京進出長江水陸,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