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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觀色;道:“講是講了;實在沒有什麼可以留心的。”
齊晏笑道:“我不過喜歡無間地獄這幾段,想瞧瞧死後的去處到底是何等可怖模樣。”
謝阿弱眉一皺,奪了那經書,一摜到地上,道:“信了這佛經胡說,魏園早就被天雷劈開,山火漫燒,一個惡人也不剩了!”
她突然氣得發顫,是因為那無間地獄極盡折磨能事,永無盡頭,是為無間,若要公子這樣清淨蓮華般的人物墮入其中,她想都不敢想!
齊晏一見她動怒,先是一怔,良久溫柔道:“我不過說笑而已,何必生氣?”但見她眼睛紅了一圈,眼看淚珠就要落下來,簡直小題大作,齊晏也只能失笑道:“你怎麼越來越孩子氣?”他用袖底帕巾拭她滾落的淚珠,她是驚怕,還是惱怒,竟然無從分辨了,但總歸是他無心一句話惹起的,見她傷心成這個樣子,他的心也霎時柔軟了,無可奈何道:“從今後,就不提生死二字了,我守著你,你總放心了罷?”
謝阿弱繃著臉,定定望著公子,簡直要望到眸子深處去,道:“那你還趕我下山麼?”齊晏一愣,道:“你這是什麼法子?苦肉計麼?哭壞身子怎麼算?”謝阿弱自個兒接過他帕子,拭罷眼淚,仍是冷著臉色,道:“一舉兩得而已,公子再說不中聽的話,我興許哭得更厲害些,反正我也不怕人笑話,懷了孩子的女人總是難伺候的。”
她故意拿捏起來,齊晏簡直拿她沒法兒,握著她手,輕輕撫磨,淡笑道:“那我伺侯你喝點粥怎麼樣?再放著就冷了。”謝阿弱的笑意從唇角漫到腮上,道:“我不餓,更不敢勞煩你。”
“是不是嫌太清淡了,沒有胃口?我列個食單給你調養。”說著齊晏起身坐到案前,拈筆往經文紙上想一件,寫一件,他眉眼專注,溫潤柔和,是什麼樣的福氣,令她坐享他的關切?謝阿弱生了惜福之心,誠摯道:“不用費心,公子也歇會罷?”
齊晏細緻行書,微微一笑道:“為你母子倆費心也該的,更何況我是樂在其中,阿弱瞧不出來麼?”
他的眉眼飛著神采,公子是最喜歡孩子的人,謝阿弱含笑看公子寫些什麼,見才寫了幾行,題目已宏偉得不得了,竟先從羽族、江鮮、海鮮,列到素菜、點心、飯粥,此外還限定物性、佐料、調劑、火侯、器具……
謝阿弱問道:“公子是打算著書立作,寫本齊家食譜麼?”
齊晏卻正經道:“這是件大事,你這個做母親的不知輕重,只曉得頑笑,我做爹的也只好費心些了,更何況這還是頭胎,早些寫完,編整合冊,他的弟弟妹妹也享用得到好處。”
公子目光瞥一眼她的肚子,謝阿弱失笑,咬唇道:“誰還要再生第二胎?”
齊晏卻放下筆,道:“你這麼愛奔波,索性把留在魏園生孩子,到時小手小腳上來纏著你,看你還怎麼飄泊江湖?”
謝阿弱一頓,道:“公子愛孩童甚於我,到時誰被纏住還不曉得!”
齊晏瞧她得意,索性將她摟坐在懷中禁錮,道“還治不住你了。”
公子的懷抱令她失神,一霎望見他嘴角微微翹起好看的弧度,她輕易得到他的真心,或喜或怒都為她牽動,她卻太輕擲了,忽離忽別,還有多少辰光可以廝守?多少華年可以辜負?她並非不懂,只是安分守己太難,她做慣飛燕,不擅長棲息。
齊晏見她怔忡,道:“也怕悶著你,不如定個契約。”
謝阿弱抬頭,問道:“什麼契約?”
齊晏含笑道:“你不親自去查天寧寺的案子,在此處好好調養身子,我便讓你曉得案情進展。”
謝阿弱纏得緊,揚聲道:“證物與線索,都不許瞞著?”
他笑道:“一言為定。”她心滿意足,問道:“那今天公子查得怎麼樣了?公子出馬,一定是收穫頗豐了?”
“寫完食單再告訴你。”齊晏推脫,握著她的手拈筆,叮嚀道:“你也用心寫幾樣。”
謝阿弱心思怎會留意在這紙間一飲一食上?隨意下筆,寫了個菜蔬“茭白”,公子眉眼舒朗,已款款寫了一長段道:茭白炒肉、炒雞俱可;切整段,醬醋炙之,尤佳;煨肉亦佳;須切片,以寸為度,初出太細者無味。
她微微瞪眼,又寫了個“茄”字,彷彿故意考校一般,齊三公子又緩緩書道:將整茄子削皮,滾水泡去苦汁,豬油炙之。炙時須待泡水乾後,用甜醬水乾煨,甚佳;或切茄作小塊,不去皮,入油灼微黃,加秋油炮炒。
謝阿弱見難不倒,一鼓作氣,索性又寫了個“菱”字,他氣定神閒,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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