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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慎言坐在駕駛座上,副駕駛座旁車窗外的葉知我長髮披拂在肩頭,有幾縷垂著半擋住她的側臉。她看著車前方被車燈照出的長長光影,這麼強烈而又明亮的光線,在黑暗裡也只不過能照出幾十米遠而已。
其實又有什麼能真正地久遠呢?夢想過的都破滅了,渴望過的都失去了,就象這兩隻車燈,無論源頭和開始多麼濃烈多麼深刻,也照不亮未來所有的路。
葉知我對自己笑了兩聲,輕輕搖了搖頭:“喬先生,你誤會我了,我和費文傑不是你想的那樣,永遠也不可能是那樣……全世界他最恨的人就是我,他比你更希望我能遠遠地離開,不需要你用任何激烈的手段對付我,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她說完長出了一口氣,側過臉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然後沒有絲毫忐忑地向著黑暗裡的前方走去。喬慎言的煙含在嘴角,好半天都沒有吸一口,任由它靜靜地燃燒,一縷淡白的煙向上筆直地融進空氣裡。葉知我步步行走著,身軀瘦削步履疲累,她能感覺到喬慎言在身後看著她,看就看吧,她從來就不是個堅強的人,也從來不奢望自己能變得堅強一點。
急促的鈴聲驚醒了熟睡中的孫珈齡。孫大小姐在枕頭上翻動了一會兒,等到第三遍鈴聲響起,這才咬牙切齒地下床跑過去接電話:“幾點啦老兄?就算有急事打手機行不行?半夜吵醒別人睡覺是周扒皮才幹的事兒!”
喬慎言對她說了現在的位置:“她一個人在路上走著呢,你快點出來,把她送回家。”
孫珈齡抓頭:“有沒有這樣的啊老大,你跟現任女盆友鬧彆扭,讓我這個前未婚妻去打圓場!這種情節推推推狗血了吧!”
“誰叫你家住的最近呢,”喬慎言催促道,“三分鐘之內你要是還沒出門,後果自己考慮。”
孫珈齡恨恨地丟下一句‘半夜雞叫!’,然後披上外套抓起手機鑰匙向樓下走去。
十五分鐘之後孫珈齡在林蔭道上找到了葉知我,看到車窗後可愛的笑臉,葉知我十分詫異,孫珈齡伸手開啟車門,笑著衝她勾勾手指:“上來吧。”
葉知我坐進車裡:“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啊?”
孫珈齡發動汽車,拿起手機朝她晃晃,按下了重撥鍵,鈴聲剛響就接通了:“找到你丟掉的灰姑娘了,速度挺快吧!”
葉知我垂下頭,兩隻手交握著,聽孫珈齡和電話裡的喬慎言開了幾句玩笑以後收線。孫珈齡開著車穿行在林蔭道上,不一會兒就開到了通往市區的大路上,她一隻手捂著嘴誇張地大打呵欠:“葉醫生,這為了什麼呀?按說小喬他不是這麼不憐香惜玉的人,半夜裡把女孩子丟在郊外,這種缺德事不象他做出來的!”
葉知我笑笑:“沒有……是我自己要下來走走的……”
“你下來走走,害得我被他半夜從床上薅起來。”孫珈齡笑著把手機遞給葉知我,“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罵他兩句幫我出出氣。”
葉知我擺擺手:“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孫小姐,我家住在寧海路。”
“別這麼客氣哈!”孫珈齡瞄一眼後視鏡裡那輛遠遠跟在後頭的車影,心裡好笑,“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就別再葉醫生孫小姐的了,我叫你葉姐行吧,小喬和小敏他們都管我叫珈珈,要麼就是小孫,都行。”
“好啊!”葉知我和開朗的孫珈齡聊著天,她能聽出來孫珈齡一路都在把話題往喬慎言身上拐,不過她實在沒有興致再提起這個人。裝模作樣地敷衍著,幸好路上沒人車開得很快,沒過多久就回到了她住的小區門外。
和孫珈齡告別後回到家,葉知我累得直接撲上床,抱著枕頭閉起眼睛,可怎麼也睡不著。她把頭埋在枕頭裡一通無奈的笑,什麼時候她成了讓人這麼討厭的人,都不想再看見她,都希望她走得越遠越好。所以她還是快點走吧,什麼也不管了。
葉知我起床以後把已經收拾差不多的行李再整理一遍,能扔的全扔了,全部家當塞進兩隻皮箱裡,拎起來隨時都可以走。
醫院十點多鐘把電話打到葉知我家裡的座機上,果然和喬慎言說的一樣,原告方撤了訴,原告律師也到醫院裡解釋了全部經過,這件案子總算徹底完結。醫院的領導對葉知我說,他們正在考慮起訴那名原告。葉知我支支吾吾地回答幾句,放下電話長出一口氣,站在客廳中央打量著陪伴自己兩年的這個小家,決絕地拎起皮箱開啟了家門。
開車先去加油,然後一路往南駛出寧城市區,開上通往海城的高速公路,把所有委屈和不甘不願和眼淚和愧疚和負罪感全都遠遠拋開。從今以後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