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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
黃嬢見七七來了,笑道:“大奶奶跑得汗都出來了,哪有這麼急的,小心著涼!我去給你拿點熱茶來。”
七七亦覺得身上有些燥熱,便笑著謝了。這個鹽灶位於平橋旁一個小高崖之上,正好俯瞰清河。中午的陽光終於穿透的濃霧,七七聽到瀑水衝擊的聲音,便走到開闊處,從高處看著這條安靜而充滿著力量的河流。
平橋建在河灘巨大石巖上,橋下四十餘米處是一深約十五、六米的斷崖,清河水奔流而下,形成巨大瀑布,上游是艾蒿灘,至瀑布八里的河段卻是水盈岸豐,波靜浪恬。船行到堰閘,工人們卸下貨物,經平橋碼頭抬到堰下重新裝船,由下段船隻接力載運。碼頭上設有絞盤,人工轉動絞盤,將堰上的船經碼頭放下,同時帶動堰下的船拉上碼頭,連船帶貨過堰閘,這便是“轉船”。
河灘兩岸,左挽河街、右攬岸埠,行旅密集,工商輻揍。鹽店街黛瓦白牆的房屋,吊腳出簷,遮蔽為市。上游艾蒿、長土的產鹽紛紛集於平橋堰上,轉堰下換船,號子震響。下游瀑水衝激,鹽船扇集,槽動船飛。
這條河上,有著全清河的繁華富饒。
這條河,通向長江,通向北上的運河,通向整個中國。她的心卻又激動起來,彷彿那河裡承載的不是船,是突然湧上她心頭那莫名的悲惋與情感,起伏不定,暗潮洶湧。河風是溼潤冰涼的,她卻已不再覺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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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送來的松枝,林夫人吩咐先擱在六福堂放鹽的庫房外頭,秀貞在林家喝了會兒茶,見七七不在,也不多坐,便告了辭。
林夫人笑道:“我們鄉下莊裡原也養了豬,過兩天讓靜淵著人送些豬肉到親家府上。”
秀貞笑著謝了。出了玉瀾堂,孟家的貨車尚停在六福堂外頭,夥計們正往裡搬松枝,那司機小蠻腰在一旁幫忙。見到秀貞,知她是七七大嫂,忙走過來行禮。
秀貞見過他兩三次,笑著點點頭,自忖不方便進六福堂,便對小蠻腰道:“替我向你們東家問個好,我就不進去坐了。”
小蠻腰道:“東家陪呂家少爺吃飯去了。”
秀貞訝異:“這都什麼時候了才吃午飯?”
小蠻腰笑道:“打了半天牌。”
秀貞心中又是驚訝,又是好笑,也不便說什麼,便信步走到香雪堂。
秉忠見她來了,笑道:“大少奶奶送完松枝了?來得不巧,七小姐半個多時辰前剛走。”
秀貞笑道:“我聽林老太太說了,她去了灶上。羅叔不用管我,我在這兒等等,一會兒跟著車回家去。”
秉忠叫人給她倒了杯茶,秀貞便揀靠著大門的一把椅子坐了,一面吃茶,臉卻朝著街上,忽想起一事,笑道:“這三弟呀,去了美國,還算能找機會做點正經事,留在這兒指不定又要禍害誰。”
秉忠笑道:“大少奶奶何出此言?”
秀貞笑道:“我看這清河的公子哥,沒幾個像樣的。吃喝嫖賭,淨幹些沒有出息的事情。剛剛還聽說,那呂家的大少爺,跟我們七七的姑爺在六福堂打麻將呢。好好的鹽號裡,也擺上賭桌了。要不是知道咱家姑爺為人,我可要上公公那兒告狀。”
秉忠聽言,臉上立刻變色。
秀貞笑道:“羅叔,不用擔心。咱們這姑爺跟那些紈絝子弟不一樣,這話可是公公說的。”
秉忠沉聲道:“大少奶奶慢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還沒辦,先不陪了。”也不待秀貞回答,快步出門而去。
就這麼片刻之間,秉忠的臉色變幻不定,眉間憂色頓起,秀貞在孟家多年,卻從未見過他這樣,端著茶杯看著秉忠背影,大是疑惑不解。
秉忠快步走去段孚之的鹽號,卻聽裡頭掌櫃說:東家在家裡呢。秉忠心中只暗叫不好,好在段孚之住的不遠,忙叫了車,直奔段孚之府上。
一進門,只聽曲韻悠揚,一個琴師打著揚琴,另有一個拉著二胡,段孚之的三姨太正妖妖嬈嬈唱著小曲,段孚之手上捧著個小銅暖爐,閉著眼睛,頭一晃一晃,一臉滋潤。
秉忠嘆道:“公雞啊公雞!您真有閒工夫啊,一百六十口鹽灶,你就這麼眼睜睜讓它們從你眼皮子底下飛走!”
段孚之睜開一雙精光溜圓的眼睛,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旋即笑道:“羅兄,這已經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你何處此言?”
秉忠聞言心中一動,微微鬆了口氣,坐到椅子上:“你是說,你們已經把租約定下了?”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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