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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索來由,我說給你聽,徒增你的煩惱,真是對不住。”
七七顫聲問:“杜伯伯是從賬簿裡看到了什麼嗎?”
金枝費力欠起身來,七七忙伸手相扶,摸到她肩上,已經瘦若枯骨,金枝把床頭櫃拉開,拿出一本泛黃的賬簿,她中氣虛弱,就這麼簡單的幾個動作,又引得氣促,大喘了一番,七七接過賬簿,低頭端詳,右下角寫著宣統四年,應當是林家出事那一年的賬目。金枝有氣無力地道:“我清點他遺物的時候,腦子裡也不知道想些什麼,把它悄悄藏起來的,若是我跟著老爺去了,你也看不著了。我翻了翻,沒發現什麼蹊蹺的地方,想來老爺心裡另有一番想法,只是我們再也無從知道。假如我哪天真死了,倒是可以替你問問他,不過卻不知道到時候怎麼告訴你。”她說著咧嘴苦笑,眼淚又流了出來。
七七感激萬分,心裡又有千絲萬縷的猶疑,見金枝說得淒涼,終也落下淚來。
金枝見七七哭了,反而安慰了她幾句,又道:“我想也許你父親當年有什麼難言之隱,要不然為什麼過了二十多年了,也不為自己辯駁一句?但假如這是個死結,誰去解也是沒有用的。我只是可憐你當年因為你們兩家的恩怨受了不少委屈,你不要不承認,我家老爺也曾幫著你丈夫尋你,那時候林東家整個人都跟發瘋了一樣,平日那麼溫雅斯文的人,差點把玉瀾堂都給燒了,這事清河誰不知道?可見當時他有多著急。而你一個好端端的小新媳婦,獨自異鄉飄零這麼多年,不管是否有人照應,總之也受了不少苦累。一切根源,還不是因為之前的恩恩怨怨。你要是真想弄清楚你們兩家之前的事情,不妨找機會問問你父親或是羅掌櫃,他們才是最清楚的人。不過,他們未必會告訴你。”
七七哽咽著點頭:“謝謝嬸子,至衡永遠忘不了你和杜伯伯的恩情。”
金枝眼睛直直地看著床頂:“他走了,我一天天數著日子,就算是等死了。想當年我也是個風流快活的人,真沒想到也跟一隻螞蟻一樣,棲身的大樹沒了,就等著哪天風一吹,把我吹到哪裡,我便消失在哪裡。你回去吧,好好過你的小日子。若平日無聊,多來陪陪我便是,只是別嫌我煩,如今我也沒什麼樂子可以跟你一起玩了,只剩下一肚子苦水,你過來,我便朝你倒一倒。”
她說了這麼多話,人已經筋疲力盡,慢慢閉上了眼睛。七七不敢打擾她休息,給金枝輕輕攏了攏被子,聽她呼吸平穩,已經睡著了,便悄然起身出了廂房,又怕碰到雷霽,從另一頭的走廊繞到前廳去找靜淵。
靜淵已經見過了雷霽,雷霽因在清河上任過,此次來弔唁,本是循的舊禮,他雖然升任二十四軍軍長,但畢竟曾是二十一軍軍長劉湘的屬下,孟家與林家又向來與劉湘交好,因此靜淵斷定雷霽當不敢妄為。和清河的商人們客套了一會兒,雷霽便帶著隨從離開了,因杜家裡人太多,倒是沒有機會跟靜淵說什麼話。
靜淵見七七神色怔忡,以為她受到了驚嚇,忙朝她快步走過去,輕聲說:“我知道雷霽來了,你不要怕。那一次我燒了他的官倉,他要敢動你,我不怕再放一把火,讓他出不了清河。”
七七心中本就忐忑不安,聽他這麼說,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第二卷 孽海 第四十二章 亂山殘照(1)
第四十二章 亂山殘照(1)
七七拉著靜淵的手,悄聲道:“七年前是你僥倖,且又是為了清河多數人的利益,大家幫你打迷糊,你才算沒有被人追究。快不要說這樣的話,現在時局這麼亂,一定要小心。”
靜淵見她臉色蒼白,眉間緊蹙,說不出的惹人憐愛,柔聲道:“我理會得,放心吧。我現在顧忌的事情太多,不會莽撞行事。”
“我真怕,我怕你會有危險。”七七聲音低低的,這時錦蓉從偏廳朝他們走過來,七七滿腹心事,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三個人回到鹽店街,六福堂老遠就有吵嚷聲傳來,見靜淵和七七等人進去,下人們忙噤聲,靜淵正要發作,卻見寶寶掙脫小桐的手,直往裡頭躲去,七七快步走上前去把她捉住,寶寶看著母親,臉上怯怯地,她每次調皮搗蛋後怕母親責罵,就是這樣的表情。七七心裡本就煩躁,皺著眉問:“你幹什麼壞事了?”
“沒有”寶寶忙大聲道。
靜淵掃了一眼,見丫鬟巧兒帶著文斕,文斕坐在他裡屋的書桌上頭,他平日最愛坐在上面了,正揉著眼睛流眼淚。巧兒臉漲得通紅,貌似很生氣的樣子。錦蓉見兒子哭了,衝進去抱著,無比憐愛,連聲問:“怎麼了?乖兒子?誰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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