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1/4 頁)
姥爺嘆了口氣說,“你不去,我去。走,小海。”姥爺牽著我的手,我不情願地往後掙。剛出了門口,就看見我小姨夫拎著那大半編織袋酒糟,靜靜地站在那兒。
“這是我從廠裡買的,餵雞什麼的挺好的。”我小姨夫說著把酒糟靠牆根放下,又說:“我先走了大爺。”姥爺笑了起來,一拍他的肩膀,說:“走?往哪兒走?今兒晚上陪我喝兩盅!”
我小姨夫在我姥姥家第一次吃過晚飯後,同我小姨重歸於好,同我也變回原來親暱的關係。
也就是這天晚上我終於自己琢磨出了八隻青蛙三十二條腿。
我帶著找到答案的喜悅興沖沖地跑進裡屋時,我小姨和我小姨夫兩個人由緊挨著迅速分開了,我不管不顧地喊著,“我知道了,我知道!”我小姨夫馬上過來捏了捏我的腮幫子,紅著臉說:“知道了你也不能說,聽見沒有?”
打這以後,我對於什麼可以說,什麼不可以說,都感到猶豫不決,我想這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後遺症吧。
(完)
《酒的故事以及女人》
門的對面是前面一趟房的後身。
抬起頭,能看見屋頂上的青瓦在月光下散發著歷史的古香古色。
月亮很好,還有徐徐的涼風。
難得在這樣炎夏的夜晚還有如此好的天氣。
門口石礅上坐著老王,我坐在老王對面的板凳上,老葛在我的右邊坐著。
月光下,閃閃發亮的是我們手裡的酒瓶子、六隻眼睛、三個紅酒糟鼻子以及三個忽明忽暗的菸頭。
在一百多米外瞎眼老頭在咿咿呀呀地拉著懷裡的二胡。
老王、老葛、我,是我們所在房子的三個住戶,又難得我們都好喝兩口。
酒是二鍋頭。
菜是花生米。誰也不用讓誰,喝口酒,捏粒花生米在嘴裡嚼。
然後天南海北一頓胡聊。
老王又矮又胖,小眼睛;老葛不高,但很壯;我呢,又瘦又高。
我們共同的特點是紅臉、酒糟鼻子。
最近,我的第若干位女朋友提出同我分手了,雖然這已是家常便飯了,但心裡卻總是耿耿的,不太痛快。
所以,今夜我的酒喝得快了些,低頭不語。
老王看出我有心事似的問我,快了吧?
我說什麼快了?
老王說,結婚呀!
我說結個屁吧。房子又沒有,人長得還醜,最要命的是好喝酒。
老王開始開導我,我這五十多年不也是這麼過來了嗎?女人——可有可無——沒酒可不行。
老葛說,你跟小孩說這些幹什麼,你這不是教他跟咱們這些老光棍學嗎?
老王說,對。別聽我的。碰見不錯的,還得結婚,窮點咱少花唄,不就有了。
我就跟他們說,找了這麼多女朋友,我都煩了。
老王說,小屁孩家,跟我們老頭似的,老氣橫秋的。
我說,不是我裝深沉的,你們不知道。
老王老葛衝我舉了舉酒瓶子。
我喝了一大口酒,火辣辣的二鍋頭直燒胃部,吃了口花生米。發現他們兩個人正靜待我給他們講故事。
於是我就開始講。
我說,原來我還是個好孩子。在家也有一份工作,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
我那女朋友不是跟你們吹,長的還真挺漂亮,不圖我別的,就是有份好工作。
我那陣兒象是著魔了似的,一下夜班就往她家跑,上了一宿夜班,累得不行了,可是一和她在一塊兒,就不困了。
那感覺好極了。
馬上就快要結婚了。可是一場大火把我家房子燒得一乾二淨。
我說從頭再來吧,可哪有錢呢,就把結婚的錢拿出來,又借了不少錢,把房子重新蓋起來。
可房子蓋起來了,女朋友卻跟我吹了。不說我也明白了,就那麼回事兒唄,窮!
我就跟我媽說,我出去闖闖吧!外面什麼樣兒的咱還不知道呢。
我媽就哭了。說去就去吧,好好幹,幹出個樣兒來給她們看看。
可這一晃,已經過了好幾年了。這個城市就是這樣,有本事的掙大錢,沒本事的出大力。這個廠的工作還算不錯。可在人家眼裡,咱就是個打工的。又處了那麼多物件,可不是人家看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上人家。雖然有的不錯,可過去那種感覺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