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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裡,你一直也沒有吐露過?”費老問。
“沒有。他用盡了所有方法,最後把我關進了精神病院裡,用精神類藥物控制我,試圖開啟我的嘴,”藍天說,“他拿小染威脅我,我只好裝作妥協的樣子,騙他說那畫被帶回來後沒多久就風化變硬,變成了壁畫一樣的硬石,丟失不見,如果他能找到,我可以幫他辨認。反正那幅畫從出現起就充滿古怪,發生什麼怪事都有可能。雖然他聽了並不完全相信,但是這些年來也不斷蒐集相近年代的壁畫古本給我辨認。”
“至於真的畫……隨著我被他監禁,跟當初寄存的朋友也失去了聯絡,我的那個朋友根本不知道看起來很廉價的裝飾畫《梵高的咖啡館》是這麼重要的東西,畫可能早就不知所蹤。”藍天目光茫遠,語帶哽咽,“程大哥已經死了,我們為了這個秘密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我寧可兩幅《梵高的咖啡館》都從此消失,也不願意讓穆慎行得償所願。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我們三個人當年沒有結伴去過敦煌,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捂住臉,瘦削的肩膀顫抖:“二十年了……不堪回首!”
海城看著藍天蒼老不堪的身體,內心湧出深切的難過。只因為一次絕世的發現,他和自己的父親就付出了一生的代價。藍天與世隔絕了二十多年,毀壞了健康、意志和所有,直到噩夢醒來,物是人非。而自己則從小失去父母,百般坎坷折磨。人心的貪慾真是至可怕的魔鬼,吞噬自己也吞噬別人。
日光穿過窗欞在屋內地上印下一塊一塊光斑,像時間流逝留下的空洞記憶,無力反抗,只能悲從中來。
“唯一可以慶幸的,就是我的這幅畫幾度易主,還能回到小染手中吧,”藍天道,費老已經告訴了他藍染無意中得到《梵高的咖啡館》的經過,“小海,好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費兄說你跟小染都能進到這兩幅畫裡面,這是真的嗎?”
海城點頭:“是的,我帶著畫從家裡逃出來後不久就發現我可以入畫,看盡人心。藍叔,你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藍天皺眉沉吟:“當年我跟程大哥並沒有時間徹底研究畫就各自出了事,看來這幅畫有更多的秘密是我們不知道的。”
他冷笑一聲:“穆慎行果然下得好棋,他猜到你的身份就應該明白這半幅畫和我都在何處,他帶走了小染,知道我們一定會帶著畫追上去。他捨棄了自己的產業,為的卻是更大的圖謀,在藏經石洞面前,他所有的財富事業都只是螢火蟲比月罷了,所以他能壯士斷腕地毫不猶豫。”
費老放美人下地,擼起袖子開始收拾東西:“嘿,小白臉,看來人家早都算計好了,我們可不能辜負他,走一趟去收拾這老小子!”
藍染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結了,憤怒讓她的身體不自覺地打戰,眼前的世界彷彿在亂晃,已經一片廢墟的心再次被狂轟濫炸。
她聽到穆希昊在難以置信地喊:“起火的那天晚上,從你辦公室的密室裡被海城救走的,是小染的爸爸?!這……怎麼可能!”
穆慎行淡淡看了眼聽完自己的講述後亂成一片的兒子,有絲微微的嘆息,這個孩子,自己把他保護得太好了才會如此單純軟弱吧?
“是的,他一消失我就猜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穆慎行說,“等了那麼多年,終於來了。”
他走上前,拍了拍兒子的肩頭,穆希昊悚然顫慄。
“希昊,爸爸所有的籌謀都是為了能重回那個藏經石洞,我手上所沾的所有的血都是有意義的。盛安算什麼?有了那石洞裡的東西,我們才會是真的富豪!那個海城也好,藍天也罷,他們會乖乖把那半幅畫帶到我們眼前。”
穆慎行轉向藍染,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從車邊拎起來,藍染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死死盯著他,射出傷心欲絕的怒火。穆慎行看了看她,說:“不過我還真沒想到原來程強和藍天后來把畫掩飾成《梵高的咖啡館》,哼,小染,要不是找到你的那天看到你從這畫裡出來,我還真要錯過了……原來你爸爸一直在騙我。”
藍染拼命咬住發白的嘴唇,一言不發,她從來沒有這樣厭惡憎恨過一個人。
穆希昊卻撲了上來:“放開小染!”
他一把將藍染從穆慎行手中扯出來,胸膛起伏顫抖著。
穆慎行冷漠地看著他,像在俯視一場可笑的小鬧劇:“希昊,你最好想清楚,這個丫頭和寶藏誰輕誰重。想想吧,那是莫高窟的重現!當年失去的那些典籍珍品足以讓整個國家作痛到現在,如果你可以擁有,那是什麼樣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