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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兄,我挺好奇的,那個……」真不想問,但她咬牙一定要問。「你二哥叫什麼?」
那年輕男子並沒有察覺她的異樣,說道:
「因為家兄他……長相異於常人,當時可能活不了多久,所以我爹孃一直沒有為他取名字。」
她的背後一直有兩個頂天立地的好兄長,所以這一路上,她放膽往前走,因為,她很清楚兩位義兄會盡全力扶住她,不讓她充滿遺憾的倒下。
這樣的手足情份,對她來說,已經如同呼吸那樣自然了,如果世上有心意相通的手足,那絕對非他們三人莫屬。
她根本沒有想過是不是親兄妹,只想著天地之間有鳳一郎、有懷寧,她這一生,值得了!
相攜到老,理所當然。
而現在——
她食不知味,夜難入眠!
她翻來覆去,最後終於忍不住躍身而起,直接越過小院子跟客廳,來到兩位義兄的房前。
她用力抹了抹臉,故作爽朗地叫道:
「一郎哥睡了嗎?」
「還沒,不過……」
「還沒就好,我有事請教一郎哥!」她直接推門而入,鎮定地走到鳳一郎的面前。
房內有片刻的安靜,而後——
正在看書的鳳一郎,不動聲色地瞟向正打赤膊擦澡如今僵硬無比的懷寧,再徐徐瞧住眼前這個多少學會手腕但就是不會用在他們身上的美麗大姑娘。
他暗歎口氣,嘴角上揚,柔聲問道:
「冬故,你有事儘管問。」
阮冬故未覺背後凶神惡煞的殺氣,全神貫注在鳳一郎表情的變化上。
「一郎哥,當年我買官時,曾問過你一事,你還記得麼?」
「記得。你問我可有牽掛的人?我答你,世上唯一能讓我牽掛的,只有那個魯莽正直、不知留後路的小冬故。」他應答如流。
她咬咬牙,低聲道:
「你存心讓我認定你是孤兒,早無家累!」
鳳一郎毫不介意地說:
「你想知道我本姓嗎?」見她猛然抬頭,他笑道:「我確實本姓路,冬故,我明白你還要問什麼,今兒個懷寧送豆腐時,看見你們走在一塊,就多注意了點。」
「一郎哥,你有家人,既然如今無事,為何不回家?」她輕聲問道。
「你要我回家嗎?」
「……」她張口欲言,最後卻緊抿著嘴。
她能說什麼?說她不捨一郎哥,但一郎哥這些年來為她盡心盡力,就算她還上一輩子的恩情,也難以還清,她怎能強留他?
鳳一郎不疾不徐地擱下書,溫聲道:
「原來你是要趕我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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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郎哥,你該明白我沒這意思的!」
他微微一笑:
「你確實沒有這意思。這幾年,你已學會圓融手腕,但凡事關己則亂。正好,我也有事要問你,你聽了之後,就能明白我的心意了。」
她怔了怔,點頭。「一郎哥請問。」她嚴陣以待。
他臉色一整,問道:
「冬故,你認為我回家當真好嗎?你認為路家思念我,我就該回去嗎?我回去後,路家能接受得了一個正值青年卻一頭白髮的人?你該明白鄉間眼界有限,我回去會惹來怎樣的閒言閒語。當年我離開阮府後,鳳春年年送錢給路家,他們因此感激因此感傷,但真正見了我,只怕無言以對。再者,你認為我一身才智,適合回鄉間下田過活嗎?還是你認定那躲在一角偷看的路家男子,在認了我之後,會感動得痛哭抱住我?你認為,他敢不敢抱?敢不敢認?敢不敢跟我一輩子共同一個屋簷下?它日他娶妻了,他的妻子敢不敢直視我?敢不敢喊我一聲大伯?敢不敢像你一樣,毫不介懷地接納我?」
她聞言,秀眸微張,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
鳳一郎見狀,也不感傷,只柔聲笑道:
「瞧,你都沒有想到這一層,是不?並非你愚蠢,而是從頭到尾這些事根本不在你考量範圍之內。在你心裡,一郎哥是這麼好的人,路家不但不會嫌棄我,還會以我為傲,但你曾任縣官,看過案子形形色色,雖然百善孝為先,但其中也有無法跟家人共處的案例,不是嗎?」頓了下,他又道:「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冬故愚鈍,一郎哥請問。」她沙啞說道,目光不離他溫和自然的臉孔。
「阮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