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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攪攪豆腐湯……」退退退,非常自然地退回鋪後,再連忙拿過大杓子,低頭攪動鍋裡的湯湯水水,假裝自己已經不存在了。
反正她個兒是現場三人中最矮的,只要一郎哥不要往下看,她想,她這個小矮人可以消失得很徹底。
一郎哥眼神溫暖,笑容溫暖,就像往常一樣,是她的好兄長,但,他有個習慣——每當他在算計時,大拇指總會重複輕敲著東西。
古有曹植七步即成詩,她的一郎哥敲七下就能出奇策,她在官場上全仗他的算計來保身,她敢起誓,一郎哥的算計從來不會算到她身上……嗯,那就是說,一郎哥目標是青衣了。
青衣兄,請小心了。
她消失了她消失了……
下一刻,鳳一郎發動攻擊了——
「對了,青衣兄,咱們認識都要十年了吧,我還不知你的家世呢。」
青衣賣身葬父,十二歲那年成為東方非的隨從。她在內心默唸,但不敢代答。
青衣暗自斟酌這個話題無害,才小心答道:
「我早已無家累,如今身任何職,鳳兄也該知道。」
「原來如此。東方非曾位居朝中高官,你跟著他十多年,想必早就小有積蓄了吧。」鳳一郎淺笑,拿著帳本走進鋪後,其動作自然,令人完全察覺不出他任何可疑的意圖。
我消失了我消失了……阮冬故頭垂低低,繼續攪動鍋裡的豆腐湯,任著鳳一郎走過她的身側。
她偷偷把耳朵拉得長長的。青衣不像東方非那樣隨心所欲,他為人沉默寡言,除非是為了保護東方非,否則青衣不會動手傷人,那一郎哥到底所圖為何?
鳳一郎收好帳本,取出較厚的外衣,走到她的身邊,輕聲道:
「冬故,愈晚天氣愈冷,先穿上再做事。」
「好。」連忙穿上,繼續「韜光養晦」,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盛碗豆腐湯,請青衣兄用吧。」
「是是,馬上來。」她充當跑腿,趕緊送出豆腐湯見客。
「小姐,真是麻煩你了……」青衣恭敬接過。
她面露歉疚,道:
「青衣兄,你幫我洗碗,這點小謝禮是一定要的……你慢用吧,慢慢用吧,不急。」退退退,再度退回鋪後,繼續裝忙。
一郎哥會留青衣喝湯,那表示他的算計正在展開。雖然她猜不出一郎哥的目的,但她想,一郎哥還不致於會毒殺青衣吧。
鳳一郎完全沒有想到她的心思,徑自坐下,磨硯攤紙,抬起藍眸笑道:
「青衣兄,坐啊。反正午後沒人,咱們聊聊也算打發點時間。」
青衣默不作聲,撩過衣角,坐在鳳一郎的對面,慢吞吞地喝著豆腐湯。
其實,他可以看見鳳一郎提筆寫些什麼,但他選擇不看。鳳一郎詭計多端,他是警惕在心,就算是閒話家常,也難保其中不會有讓人自動跳下的陷阱。以不變應萬變,不多動作不多話,他應該可以全身而退。
鳳一郎頭也不抬,笑著問:
「對了,方才咱們聊到哪兒了?說來見笑,我們兄妹三人,雖然在外闖了十來年,但手頭根本存不了多少錢呢。」
「阮東潛為官清廉,鳳兄與懷寧為她在官場殺出血路,自然沒多餘的心力存下老本。」青衣客氣地回答。
「是啊,咱們兄妹年紀都不小了,所以來到樂知縣後,無論如何都得開間鋪子存老本才是。」
「鳳兄有理。」
「青衣兄,你年紀也不小了,將來打算以何為營生呢?」鳳一郎終於抬起眼直視他。
「……」青衣目視前方。
「你別誤會,我並非鼓吹你離開東方非。我是在想,現下你身強體壯,可以隨時保護東方非,但你也有老的時候,到那時,你總不能再當他的護衛吧?」
「……我自有打算。」
「哦?」鳳一郎也不窮追猛打,笑著點頭。「能有打算是最好。」眼角一瞟,瞟向不小心對上他視線的大兔子。
大兔子默默收回耳朵,摸摸鼻子,慢吞吞地走出鋪後,小臉充滿虛偽的開心,笑問道:
「青衣兄,你平常花費很兇嗎?」眼角回應鳳一郎,瞥到一郎哥微不可見的頷首,阮冬故確定自己沒有問錯問題。唉,早知剛才就不要對上一郎哥的目光,現在,她也淪為幫兇了。青衣兄,我對不起你了。
阮冬故有問,青衣必答:
「小人平日並無用到多少,每月薪餉多半是存進錢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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