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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那份給我,我幫你剝吧。”子言看穿他的心思。
李巖兵嘿嘿笑著拍拍她的肩:“也就剩你一個女生肯幫我忙。”他努一努嘴,“其餘的,都跑林堯那裡去了。”
她順著李巖兵揶揄的眼神回頭一看,林堯的座位四周圍滿了女生,正說說笑笑著幫他剝花生,連帶林堯的同桌也沾了光,面前只剩一堆花生殼。而林堯本人正和另外幾個男生在講臺前推推搡搡,不知道在幹什麼。
真是世風日下!子言扶著額頭,忽然有種惡作劇的心思,她扭頭衝林堯座位的方向喊了一嗓子:“陶老師來啦!”
這聲音又清脆又清楚,在嚶嚶嗡嗡的教室上空乍然響起,像打了一道雷。每個人都本能的向著教室門口望去,離開座位的人都慌張四散,急著跑回自己的座位,教室裡霎時炸開了窩一般人聲鼎沸。
有人尖叫、有人跌倒,地上滿是花生殼的碎片,子言目瞪口呆看著她製造的混亂場面,慌亂中不知是誰被誰狠狠一推,有人腳步踉蹌,背朝著她的方向跌倒下來,子言躲閃不及,被來人一屁股坐在了大腿上。
有什麼暖流翻攪起來,被加熱得咕嘟咕嘟直冒水泡,溫暖的血氣從腳底一直衝進了腦袋,滿教室彷彿都是不知名清甜的香氣,夏天的氣息從未這樣貼近。
子言相信自己的整張臉一定紅得很徹底:那個舒舒服服坐在她大腿上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討厭鬼林堯!
為了保持身體的平衡,林堯的右手正撐在課桌上,只是,不巧的是,手掌正好覆蓋在沈子言同學的手背上。那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要多難堪有多難堪。
林堯好像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坐在她腿上一動沒動,他扭過臉來看她,他的長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樣,微微顫了一下,嘴唇抿起來,一臉平靜的模樣。
只有那麼三秒鐘,他的面龐無限放大在她面前,眼神清澈見底,像投射入深海的太陽,溫暖而透明;修長而乾淨的指尖輕覆著她的手指,手心柔軟乾燥,漸漸傳遞過一點熱意,燙的子言幾乎要燒灼起來。
無限漫長又無限短暫的三秒鐘,子言有生以來第一次不知所措,腦海空白一片,直到幾個頑皮的男生在一旁吹起口哨才如夢清醒。
耳邊不知是誰率先發出了鬨笑聲,伴隨著尖利的口哨聲,教室的氣氛一時之間沸反盈天,比剛才的混亂還要喧囂嘈雜。這個小插曲雖然短得像蒙太奇電影回放鏡頭,但由於事件中的男主角是林堯,因而變得分外引人矚目。
子言分明的感覺到自己的臉在幸災樂禍的鬨笑聲和口哨聲裡已經慢慢漲成了豬肝色,林堯才好像終於反應過來的樣子,他泰然自若的站起身,一句道歉都沒有扔,便毫不客氣的撥開看熱鬧的人群揚長而去。
子言嘴唇哆嗦著,渾身發著抖,好半天都擠不出一個字。
空氣裡還瀰漫著濃郁的花生香,桌上底下散著花生殼與紅紅的花生衣,宛如颱風過境般狼藉。
這是有生以來最丟臉的一天!像這樣丟臉和出洋相的情形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受挫的程度好比拿破崙遭遇滑鐵盧戰役般不可收拾,如果不是礙於面子,她早就應該當場號啕大哭了。
“這個沒有禮貌的傢伙,我一定要報復!”子言惡狠狠咬著牙,用鉛筆胡亂在作業本上戳著“以牙還牙”四個大字,她會的成語不少,對寓意不太好的那種成語尤其擅長,這段時間以來幾乎一股腦地全用在了林堯身上。
林堯事後沒有任何道歉的言行,令這個樑子結的很順理成章,林堯的名字從此變成了一個雷區,提不得、碰不得,一觸就要火星四濺。哪怕親近如小蓓和李巖兵,也開始輕易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林堯。
這件事件還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後遺症:從此她不再吃花生,包括所有的花生製品,曾經風靡一時的多味花生突然就在沈子言小朋友的面前絕了跡。這點令父母非常納悶,以至於她不得不解釋說,吃了花生肚子會痛。這話倒不全是藉口,她是真的會痛——氣得胃痛。
她和林堯的關係本來就近似於無,在她刻意地疏遠之後,就更稀薄得仿若空氣,透明得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事實上兩人的交集並不多,為了躲避每天早晨踏進校門時被身在少先隊紀律巡查中隊的林堯行注目禮,在好長的一段時間裡子言甚至習慣了不走正門,寧願打校門邊的一排鐵柵欄上翻跳進校門,好在她身高腿長,翻越這些柵欄時也並不怎麼費力。
她只失誤過一回。
“啊,沈子言!”在攀越柵欄時被人這樣驚呼著叫一聲,是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