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咬牙一落子,“好,一言為定。”
這是子言下棋生涯中最艱鉅的一次,四周彷彿一片靜寂,一旁熱鬧喧譁的牌局像是完全不存在,反倒清清楚楚聽得見李巖兵家的大掛鐘沙沙走動的指標聲。
落下最後一個棋子時,子言輕吁了一口氣,和局。她已經傾盡全力,林堯卻看起來很氣定神閒,這對比實在太鮮明,心裡實在有點說不出來的挫敗感。
“和局算誰贏誰輸?”子言遲疑了一下,有些無奈,“要不,再來一局?”
林堯搖頭否定她的想法,果斷提出建議,“說好了一局定勝負。不如,我們各答應對方一件事,互不吃虧,行不行?”
有什麼不行?剛才的棋局耗費了她太多神思,已經沒有精力再來一場真刀實槍的比拼了,最重要的是還能夠保全自己的面子,她實在想不出反對的理由。
不過,俗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先開口的人一般都是要吃虧的,她心裡揣了這樣的小盤算,有些惴惴不安地提議,“林堯,你先說?”
好像早就在等這句話,林堯沒有半分猶豫便站起來,下巴朝著陽臺的方向微微一揚,“好,去那裡。”
子言不得不乖乖起身。
雨後的空氣清新怡人,有隻淋溼了翅膀的小鳥呆頭呆腦停在曬衣服的竹竿上,漆黑溜圓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轉個不停。
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如何措詞,子言被他凝重的表情壓抑得連呼吸都不順暢,腦子裡千百個念頭流轉,不知道自己將要答應的會是怎樣一件為難的事情。
西出陽關無故人(2)“沈子言,你聽好,我要你答應,三年後,出現在光華的高中部!”
他要求的,竟然會是這樣一件事!
她怔怔地抬頭,林堯漆黑黝深的瞳仁深處跳躍著一簇晶亮的星芒,他眼神裡流露出來的誠摯與慎重,令她的心忽然一暖,一股單純的喜悅汩汩流淌出來,宛如緩緩流淌的岩漿一般,正在灼燒傾覆著五臟六腑的每一處。
“唔。”她含糊應了一聲,便無言以對地低下頭去。
手心被輕輕放入一件物事,他略略加重了語氣,“這是我送你的畢業留念,你要記得,對它說過的話,是不能不算數的!”
迎著他的目光,腦海瞬間出現空白,“這是什麼?”
林堯微笑,那笑容便如春風拂面一樣溫柔清爽,“開啟看看。”
絲絨緞面的小首飾盒裡靜靜躺著一條銀色項鍊,鏈身流轉的亞光並不刺目,底部墜著一個小小的十字架,纏繞著同色的復古花紋,簡單古樸。
用意已經很明顯,對著十字架許過的諾言,當然不能不算數。
她發了好一會兒呆,忘了要對他道謝。
一安靜下來,氣氛便有些曖昧,林堯沉默了半晌,提醒她,“你呢,沈子言?”
“我,還沒想好。”看他的眼神掠過一絲笑意,她便有些急了,一急便有些結巴,“我我是真沒有想好……”
他噗哧一下笑出來,雪白的牙齒明亮得刺眼,“不急,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訴我。”
“過期不會作廢吧?”她鼓起勇氣半真半假問了一句。
他沉靜地微笑,秀長的眉梢微挑,眼神清澈見底,“不論多少年都有效,我說過的話,從來不賴帳!”
這是她有生以來聽過的最動聽的聲音,穿過雨過天青的天色,慢慢滲進懵懂朦朧的心扉,在心房上滋潤澆灌,漸漸滋生出大片大片絢爛的花朵,蔓延盛開,然後深入肺腑。
聚會臨別時林堯提議,“就要畢業了,以後見面機會越來越少,大家不如約定一下,十年後我們再重聚一次好不好?”
李巖兵馬上興致勃勃地附和:“好啊,還在我家?”
裴蓓搖頭否決這個方案,“十年時間多長啊,到時候你家搬了怎麼辦?”
林堯略微思考了一下,“在古橋吧。”
歷經了好幾百年曆史的宋代古橋,無論時代如何變遷,它總會是在那裡的。
沒有人異議。
“還是今天這個日子?”鄭蘋蘋彷彿已經沉浸在對未來的遐想中。
“12月31日怎麼樣?臨近元旦,到時候不論在哪裡,大家應該都是有假期的。”林堯說這話的時候,子言直覺他狀似無意瞥了自己一眼。
她沒有說話,低頭把棋子一顆顆撥歸原位。
耀眼的夏陽下,光影變幻流動,蝴蝶撲扇著豔麗的羽翅,追隨暖風穿過花叢,子言懶洋洋趴在公園長椅上翻閱著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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