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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聲長嘯
即墨予漓站在高處之上,輕輕閉上了眼眸,阿若的這一聲長嘯,讓他的心淡淡地漫開疼意。
他的耳邊彷彿盪開了一些曲調,你的美,綻放在心房,你的血,蔓延在墳穴,高低起伏的摺子音,唱著最為感傷的曲子。
唉,自古唯有殉情,才是在最悲傷的時候,綻放出的最美好的陽春三音。
晉若殤的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她抬起腳步,一步一步地挪向晉國公夫人柔軟的身子,孃親,還是舍她去了。
丟下她這個女兒,再也回不來了,爹,娘,黃泉路上,是那麼冷啊,是那麼的孤獨啊,她該要怎麼辦。
在仇人的面前,她並不想要掉下淚來,但是啊,那淚珠子跟著斷了線的雨珠似的,怎麼也停不下來。
那漫在黑色棺木上頭的血跡,是那樣的觸目驚心,她顫抖著扶起晉國公夫人的身子,孃親啊,這樣美麗的容顏上頭,盛開著一朵妖嬈的殤花,有血跡順著飽滿的額頭劃過了臉頰,白玉的面容上,帶著的,竟然是靜靜地微笑。
輾轉了年華,卻還是孑留一人,再美的容顏,再繁華的身份,到頭來,不過是她懷裡的這一個已經沒了氣息的軀殼。
齊天毅看著晉若殤面如死灰的模樣,正準備踏前去,晉若殤便就抬起了眼,那眼裡,化成了一塊一塊水上的浮冰,看得他一愣,再不敢妄自踏前一步。
如果他齊天毅沒有聽錯的話,剛剛晉若殤是開口說了話了,那聲音許久沒發出,竟然讓人如臨夢境一樣。
晉若殤的喉嚨現在火辣辣的疼,娘啊娘,若能夠倒回到相遇的那一刻,可會後悔相見呢?她抱著晉國公夫人的臉,挽了淡綠色的袖口,將那鮮紅的血跡輕輕擦拭著,卻生怕撞到了那一方明顯的傷口。
滿目河山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九天外,銀光映溼了她一汪秋水的婉約,堆積在天際邊緣的雨,終是落下來了,洋洋灑灑地將這一方雅淨地院子打溼,使得那黑色的棺木更讓人覺得如染悲憫。
一寸繪有白梅花瓣的油紙傘遮過了晉若殤溼潤的發,將漫天的雨水珠子隔絕在外頭,只留了順著傘沿滴了下來,使得面前的這一雙繡著龍紋刺繡的黑靴也浸上了透明的水滴,晉若殤冷冷一笑。
顫抖著扶著晉國公夫人的身子站起來,她本來就比較柔弱,如今扶得已然絕了氣息的晉國公夫人,更讓她的身板承受不起,她冷冷地掃了一眼面前的這個男子,就是因為他,就是他。
手指一抬,將齊天毅手心裡頭的紙傘打落在地界上頭,噼啪一聲,如同一聲斷絃之音,晉若殤此刻看起來,分外的冷,原本性子溫婉的女子,一朝親眼目睹自己的爹孃慘死當場,怎能不心生癲狂。
雨滴披頭蓋臉的咂了下來,濺起無數的水花,一身淡淡光華的即墨予漓看著那瘦弱的晉若殤,即使是心中生冷,雨溼黑髮,依舊高挺著脊樑不肯屈服,他的腳邊是綻開了的水珠子,卻沒能有一滴能夠將他的身子打溼。
阿若啊阿若,就算是踏上了輪生臺,堅強的性子卻從來沒有變化過,只是,於唯今看起來,不知是好還是壞。
原本阿若將齊天毅遞過來的油紙傘打翻在地的時候,他就想踏出去的,但卻硬生生給忍住了,父君一再地提起,你想害死她麼?這六個字,砸在他的耳邊,容不得他有一點的疏忽,所以,他只得在一旁高高地觀看。
眼看著那一身被雨水溼了衣衫的阿若在他的瞳孔裡頭消失,他的腳尖一點,落下房來,齊天毅絲毫沒有發現即墨予漓的身影,就連一旁的帶刀侍衛也沒有發現,月白的衣衫輕舞飛揚,卻半分沒有溼意。
“有些事情,後悔可是已經晚了。”冷冷的聲音擴散在齊天毅的耳邊,即墨予漓揹著雙手的模樣,看上去極其的冷淡,於凡塵外人來講,他便就是這樣一副冷淡孤寂的面容,既不靠近,也不走遠。
齊天毅愣愣地回過去,就只能看到有一些白光籠罩著面前的人身上,他沒來由的一驚,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為何他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其蹤跡。
而且,他竟然知曉他現在的心思,當真是太詭異了,但齊天毅畢竟是當了這麼些年的君王,神色很快就鎮靜了下來,“你,是誰。”
即墨予漓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沒有作聲,白色的袖子一甩,跟著晉若殤的步子就步了過去,凡塵的君王,手中鐵血,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只不過,與虎謀皮,最終得到的,並不是最想要的。
四月的春季,使得周遭的景色都變了模樣,萬物復甦,但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