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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寶!戰事兇險,詭異難辨,即使拋開這儲君之位不要,我也不能讓你去冒險!”
“芯寶!年底父親的壽辰,記得要回來!”
“芯寶!你知道你為什麼叫做芯寶嗎?因為你是涵芯留給我的最珍貴的寶貝!”
“芯寶!活著!”
那些話,那些感情,都是那般真摯而濃烈。
據說少時的褚易安與梁汐一起師從前朝大儒郭太傅,兩人曾是同窗七載的師兄妹,只是後來王朝破敗,她南嫁潯陽,而他北上從戎,此後天南海北再無交集。哪怕是到了最後兩軍對壘,也沒人懷疑他們彼此之間的立場有異。
他立馬城下,殺伐決斷。
她傲立城頭,戰袍染血。
王朝覆滅,作為皇室之女的梁汐根本就不會再有生機。
或許那個時候他們之間就已經秘密達成了約定,因為褚易安親自下令射殺了梁汐,所以後面的二十年裡都從沒有人懷疑過她褚潯陽的身世,畢竟
要將一個仇人之女養在膝下,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褚易安便是這樣做了,並且用他餘下的光陰和生命,給了她最大力度的保障和維護。
是
為了讓梁汐死的值得?
是
為了完成她當年對他的囑託?
是
以此來祭奠他自己埋葬於心的感情,和那些永遠也無法道出口的相思嗎?
所以哪怕真的是褚易安下令殺了梁汐,褚潯陽也知道,他對這個人是恨不起來的,於她而言,他永遠都是立於她背後,給她撐開天地遮風擋雨的父親!
只是有時候她會想,當年兵臨城下,褚易安在豎手為刀揮下去下了絕殺令的那個瞬間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或許那疼痛,會不亞於後來他自己受辱身死的時候吧!
褚潯陽!
褚易安給了自己這個名字,在外人看來是為了紀念西越建國時候的榮光,可事實上,卻應該是為了讓永遠不可能知道真相的自己可以有一個緬懷生身母親的機會吧!
她的母親,以一種最為壯烈的方式死在了潯陽,同時
換得了她風雨過後無限榮光的新生!
這樣的用心良苦,她不能拒絕,只是
會有一種刻骨的沉重罷了!
這些秘密,她永遠都不會對任何人言明,哪怕只是為了褚易安和褚琪楓,也必須要守口如瓶。
她今日可以借酒鬧事,當著一個局外人的延陵君的面無所顧忌的任性一回,而等到這一場酒醒,就又要恢復往常的模樣,繼續她肆意飛揚的生活。
哪怕只是被動的接受,有些安排,也是不能辜負的!
想的事情多了,褚潯陽便覺得腦子裡亂哄哄的,昏昏欲睡,悶聲道:“我困了,回去吧!”
“好!”延陵君察覺她的身子有鬆弛下來的趨勢,才試著小心翼翼的將她從身上扒下來,安置她靠在船沿上坐了。
褚潯陽倒是還好,延陵君自己卻是一身狼狽。
因為不是自己的地方,他也不敢掉以輕心,先撿起落在旁邊的外袍穿上,又就著湖水淨了臉,把身上沾染的酒氣打散了些。
而他做這些的時候,整個事情的始作俑者卻是倚靠在船邊懶洋洋的看著,倒是半點也不覺得心虛。
延陵君打理好自己,就取了船槳往回劃。
褚潯陽渾身沒有力氣,歪在船邊卻也不老實,不時的就探手去撥弄那湖中水面。
延陵君不好阻止,又恐她落水,只能移到她身邊挨著,一邊划槳一邊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以防萬一。
荷花謝了,就有了蓮蓬,褚潯陽隨手扯了一個,剝了蓮子出來慢慢的嚼。
延陵君和她的半個肩膀相抵,側目看她蜷縮成小小的一團,慵懶的剝著蓮子,眸子眯起,像一隻偷腥的貓。
那模樣不似平時那般鋒芒銳利,倒是難得溫順了不少。
他的心情就跟著莫名的好,順手又撈了兩個蓮蓬扔到她的裙襬上,叮囑道:“起風了,身子別再往外探了,當心落下去。”
“嗯!”褚潯陽投桃報李,剝了一粒蓮子反手遞到他唇邊。
酒勁沒過,她指尖的溫度還帶著幾分灼熱,不小心觸到延陵君的唇,延陵君渾身的血液一凝,自己似乎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整張臉正在以她指尖所觸的位置為中心迅速紅成一片。
褚潯陽倒是沒在意,另一隻手仍在靈巧的剝著裙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