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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沒想到二夫人竟會說出這麼不給人留情面的話來,正驚愕著,忽然想起方才那女人滿嘴裡胡言亂語的可不都是與方家有關的麼,方家是她的孃家,方晏南是她最鍾愛的侄子,被個奴才秧子這麼口不擇言地糟蹋,想來佛也有火了。
再說樊音私逃逃奔方晏南的事雖然老太太勒令不許說出去,但她們三位夫人還是知道的,為此二夫人心裡早就恨死了樊音,也曾私底下與她抱怨,枉她拿一片真心疼她憐惜她,她卻以怨報德不顧廉恥地想抹黑她方家,可見果真就是個下作種子,再怎麼養在好人家,也成不了大家閨秀。
當即心裡明白了過來,卻不由擔心地看向念錦,果然見她臉色煞白,氣得渾身發抖,眼裡蓄著淚水卻緊咬著下唇不肯示弱,生生將手裡的絹帕攪得一頓皺褶。
“女兒做給姨娘喝的養身湯並不是什麼稀罕的,裡頭不過是當歸紅棗幾樣滋陰補氣的,要說女兒有什麼壞心眼,大夫人同她一個鍋裡喝著,秀杏和鈴兒兩位姐姐都眼巴巴看著菱涓從一個鍋裡盛出來,盛好之後便再沒有經過女兒的手,如果說裡頭加了什麼,為何大夫人好好的,還懷了身子?再說了,早前秀杏姐姐找女兒抄了方子過去,如今都是她們自己搗騰,女兒知道什麼?如何就混賴女兒了?爹爹不信,只問秀杏姐姐便知。”
僵持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念錦忽然噗通一聲跪下,低著頭平心靜氣地一番解說,當然只說養身湯,卻對方晏南之類隻字不提,說罷便無聲無息地一個頭磕在地上不肯起來,袁媽媽等人忙上去攙扶,她卻出人意料地執拗,只伏在地上不動,眾人倒也不敢十分相強,只得看著余天齊如何發落。
余天齊聽見淑嫻說念錦害她一事心裡也有些慌了,到底當年念錦的親孃是在病中被他們氣死的,他雖不曾動手,卻當真眼睜睜看著她一口氣上不來艱難喘息著死去。這事雖然瞞得緊,但到底天知地知他知她知,所以實在心虛,但一聽念錦的解說,便又暗自長長舒了口氣。
確實是自己糊塗了,那事行得極緊密,整個餘家無人知曉,這孩子當時只有四歲,她又是如何能知道?就算當著她的面,只怕她也看不懂聽不懂,這麼些年了,哪裡還能記得?到底是自己多心了,忙上前彎下腰親自扶起念錦道:“傻孩子,你姨娘病得瘋魔了,嘴裡說的都是些瘋話,你跟她計較什麼?還認真拿出來解說,也不怕兩位嬸嬸和袁媽媽看著笑話。你向來最與爹爹貼心,爹爹又怎麼會懷疑你?”
“謝爹爹。是女兒糊塗。”
念錦口裡這麼說著,心裡卻止不住冷笑,唯有狠狠用指甲掐著自己掌心的肉,狠狠體味痛感使自己保持理智,才能保住不衝上前去指著這個虛情假意的爹的臉一頓控訴。
什麼最心疼的女兒?要當真心疼她,又豈能默許淑嫻說出那麼多骯髒齷齪的字眼,早該在她說出第一句壞話時就叫人堵了她的嘴。他動怒,不過是得了二嬸母的譏諷,自己面子上掛不住了而已。要不是閒雜人等早就都被斥退,只留兩位嬸母在場,袁媽媽又是老太太的心腹向來疼她,那些話傳到了外頭,只怕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方家要明白還好,要是不明白,會如何看待她這個未過門的兒媳婦?
當下心如死灰,卻終究不肯起身,余天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卻見女兒也正抬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爹爹,女兒雖然自小沒娘,可上有老太太和爹爹的嚴加管教,中間一層有兩位嬸母關心照拂,下有依綾和憫羅兩位好妹妹相互扶持,縱使再怎麼駑鈍不堪,也起碼曉得禮義廉恥幾個字怎麼寫,斷斷行不出那種傷風敗俗叫人唾罵的事。姨娘的教訓女兒不敢領,也不能領,求爹爹教誨。”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瞬間兩位夫人和袁媽媽的眼睛都齊刷刷地落到了余天齊的身上,余天齊沒想到這個向來乖巧的女兒會當眾給他這麼個難題,一時下不來臺,只得乾咳了一聲道:“她一個病人,心裡頭早就不清楚了,哪裡還有什麼教訓不教訓的,只當是耳邊風便是,又不是什麼好話,你大姑娘家可不許記在心裡,壞了祖宗規矩。快起來吧,老太太那裡惦記著呢,你過去陪陪,我這裡料理了就去。”
說罷也不管念錦應是不應,大力將她攙起,念錦也不再堅持,轉身走到二夫人三夫人身邊,本就是件尷尬事,兩位夫人也不同余天齊打招呼,攜了她就出了院門,袁媽媽這裡為難地看著淑嫻主僕,老太太那裡已經聽見了風聲還在等著她的回話,可如今看這位大老爺地意思,竟就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不得不硬起頭皮來詢問:“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