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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字中包含了無數哀涼。
“我太自私,我想讓你過上最快樂的日子,可其實,那些快樂是我所想的,卻從未問你喜不喜歡。我討厭的,不許你喜歡:我喜歡的,你一定要喜歡。可笑自己還覺得給了你最大的自由。這些年來,你究竟過的開心麼?”
側雪倒是慌了,“姐姐,你說的什麼話?”
陸菀勉強笑了笑,“今天我去見了景安王,他很好,我不再阻你們見面。”
“姐,我不會去的。”
陸菀道:“多心了不是?姐姐是認真的,不和你玩。”說著轉身要走,倒使被側雪拉住了。
“別人都說,長姐如母。我有時候迷迷糊糊的覺得,是老天見我是孤兒太可憐,便遇上了姐姐。”側雪認真地說道,“姐姐的話,我聽明白了,你是說,這些年來,你在透過我過自己的生活。我雖不聰明,但人心總有著,你一直是真心的對我好,如果這還是自私,側雪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陸菀星眸中閃過一絲淚光,柔柔一笑,伸手替側雪理了理亂髮,笑道:“姐姐今日想得多些,你不惱我就好。其實,我也該放手了,會有人更好的照顧你。”
側雪紅了臉,輕聲道:“你今日真是瘋了罷。”
皇帝共有三子,大皇子早被冊立為太子,次子景平王,幼子景安王。
景安王寬厚平正,才略過人。雖是年輕,卻很得皇帝喜愛。素日代父出巡,或懲酷吏、平民怨,或察邊關、慰將士,以皇族中少有的魄力與氣度深受百姓愛戴。民間甚至贊他為當代的“八賢王”。
陸菀既早已耳聞,又親見之下,也就放心讓側雪與他交往。
每隔數日,景安王便會邀側雪外出,日近寒冬,側雪往往興奮得跑進陸菀書房,鼻子凍得通紅,嘰嘰喳喳的將當日見聞一股腦的說出來,或是給陸菀一支短笛,或是拿著一片楓葉說是要給階級做書籤,小臉上閃閃光輝。
有時,陸菀倒是真的佩服起景安王的好耐性了。
水紋細起池塘碧
“劉伯,今日怎麼外邊那麼熱鬧?”陸菀皺眉聽著外邊揣來的呼聲,放下了筆。
“今日是定北王蕭將軍班師回朝,小姐不知麼?全城大約大半的百姓都去迎接了。聽說太子都在城門口候著呢。”
“ 嗯。”陸菀終於放下了手中賬簿,年關將至,越發的忙了。
“我活了大半輩子,倒是第一次不用擔心,可以過個平安年了。”劉伯笑眯眯的說。
皇朝的版圖與蠻族領地只隔一道落日關,全國五分之三的兵力駐守在這裡。太祖立朝之初,蠻族奪取了天險朝聖峽,雖然後人勉力在落日關修建軍事城壕,終究受地形所限,蠻族次次摧枯拉朽式的進攻總是打得王朝狼狽不堪。
落日關失守,則前方一馬平川,皇城唾手可得。百年來有過數次危機,時時人心惴惴。
十年前,蠻族大汗烏亞律以十萬大軍攻打落日關,定北王蕭騁血戰三月,終於抵禦住攻勢,自己壯烈戰死。而蠻族經此一戰,打傷元氣,數年來也沒有大規模的進攻。
史書記載:“是時,牆欲傾而軍心散,定北王獨立牆頭,以一敵百,負傷百餘處,渾然不覺,兵士感其神勇,背水一戰,終破蠻族。騁亦力竭而亡。血染戰袍,與肌粘,脫之不得。”
皇帝感其忠良,命獨子蕭行野襲父王位,更將年僅十四歲的他接入宮中,與皇子同處
。
蕭行野二十歲時,自願請纓鎮守落日關。四年間勵精圖治,蠻族的進攻無一次勝利,立下赫赫戰功,如今竟以絕世的軍事才能攻下了朝聖峽,頓時聲震朝野。
“劉伯,備車馬,我要去別館歇幾日。”
劉管家面露難色,“這些帳冊還沒看完……”
“好嘛!劉伯,你就讓我偷回懶,逸哥哥明天不是回來了麼? 再說,這麼吵,我再看不下去了。”
劉伯憶起那個時時在自己膝頭撒嬌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無奈笑道:“我這便去。可要喊上側雪?”
“那丫頭不知又野去哪了。不管她。”
一輛輕便的小馬車早已備在門外。陸菀從琉璃窗中望出去,小巷很有些清冷,雖是下午,霜尤未褪去。
馬車停下,陸菀抬頭看看小院,心道:“多少還有一個可以逃避的去處呢。”
鉛厚的雲層終被太陽撕開一個小口,雖不暖和,卻削去了不少寒意。
屋內爐火添得旺旺的,偶爾會有火星濺起,噼啪作響。